番外4[第2页/共4页]

猎户把妻儿安设在一旁，找了根木棍，敲落马齿草上的积雪，然后一簇一簇拔起来，扔得远远的。

脚夫这话，让猎户沉默很久。

大夫方才几乎丧命，可没这么好脾气，直接把他们二人推搡出店门：“逛逛走，我这庙小，欢迎不起您如许的大佛！”

他的存在，只会成为顾砚山平生的污点。以是，他只能“死去”。

顾临渊转头，只见本身的妻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含笑，她说：“相公，我想回家，跟你和小乖一起回家。”

妻儿的哭声唤回了顾临渊几分神态，他松开掐在大夫脖子上的手，脑筋里似一团浆糊，只道：“抱愧。”

他的妻很听他的话，见他把蒲团拿过来，就抱着孩子懵懵懂懂跪了上去。

得知顾砚山被厉无相所杀，他带着身怀六甲的苏快意一起探听顾砚山灵棺过处，只为在他灵前守一夜，以尽孝道。

阳光透过松针的间隙洒下来，树枝上固结的冰柱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

她出错了，他等她改。归正这平生，他都是在等她……

苏快意望着他，懵懂的脸上有了担忧，怯怯唤一声：“相公……”

怕顾砚山佳耦分歧意苏快意进门，他冒充削发，了断凡尘。

顾临渊猩红着眼掐住大夫的脖子：“开方剂，治病救人！”

猎户，不，应当说是顾临渊跪了下去。

得知天子要赐死苏快意，他想过劫狱，但是他当时重伤未愈，底子做不到，还会连累到顾砚山。萧珏派去行刑的人是王荆，他的人没法再鸠酒上作假。他只能带着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提早守着，等王荆一走，就立马给苏快意催吐解毒。

顾临渊清算了一下孩子的襁褓，望着孩子稚嫩的眉眼，他眼中有太多悲凄，一句话哽在喉间好久，才嗓音极轻的道：“小乖，这是祖父祖母，等你长大了，要常常来都城看她们……”

转眼便到了寒冬，这一年雪下得早，不过一夜，山林野地间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

他抬头灌了两口烈酒，衣衿上也洒了些，火烧般的灼痛感从喉咙一向伸展到胃里。他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是大笑，仿佛统统说不出口的话，都藏着了这跟哭声一样的笑声里。

她脸上有了泪痕：“我还想看着小乖长大……”

顾临渊这才转过甚，望着冰冷的墓碑，神采欣然：“快过年了，我带妻儿返来看看你们。”

猎户身高八尺不足，面上虽是蓄了短须，仍然能够看出表面非常超脱，一双眼通俗凛冽。他背上背着一把大弓和一袋雁翎箭，怀中抱着不敷周岁的季子，手上还牵着本身的嫡妻。

大夫被他掐得直翻白眼：“药……药石无用开……开不出……方剂……”

他走畴昔揽住苏快意，轻拍她的后背：“好了，没事了，快意。”

他早已不是当年阿谁鲜衣怒马的将门子，现在只是个隐居在山野的村夫猎户。

望着嫡妻，顾临渊眼神终究温和了几分，他看向墓碑道：“小乖大名叫顾雁回，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因为经常有人来祭拜，墓前的蒲团倒是洁净，不过宅兆四周长了很多马齿草，干枯后一簇簇伏倒在地，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看起来有些萧瑟。

脚夫是个热情的，笑道：“年前来将军坡祭拜的人还少，等年后啊，这条道上满是前来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