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以毒攻毒[第2页/共3页]

亮先生踩着鱼，一手拿着铁钎子，顺着鱼眼直直戳出来。鱼眼像是玻璃泡一样，一戳就碎，一股浓浓的血水排泄来，我都吓傻了。

“这是甚么鱼啊？”我问。

我说，这鱼身上有股黑气。

“那是甚么？”我问。

让他说的，我浑身冒冷气，看了看中间这条黑鱼。这条鱼已经不扑腾了，靠近灭亡，嘴一开一合的，双眼蒙白无神。

“呵呵，你就钓吧，甚么时候凑够十条鱼再说。”

我满头都是盗汗，用手背擦擦，一咬牙，把手伸了出来。这条鱼的鱼嘴顿时咬住我的手，眼神的媚态要求竟然变成了怨毒，跟人的确一模一样。我从速说：“我给你拿钩，你别咬我啊。”

亮先生戴上一副劳保手套，从网里抓住这条鱼，用力捏着两边的腮。这条鱼被迫伸开嘴，我往里一看，心惊肉跳。鱼嘴里竟然长着人一样的牙齿，白白的高低两排，鱼钩正挂在腮帮子上。

俄然听到一个声音：“恨死你了，我要你死！”

亮先生没理睬我，持续说：“自打这件事以后，就没人到这里垂钓了。你是要出堂的香童，应当开过灵眼，你看到这鱼甚么感受？”

钓到下午三点多钟，乱七八糟鱼倒是钓上几条，可这类人面黑鱼，却一条都没钓上来。我有点焦心，在石头上走来走去，这时鱼竿上的铃铛俄然响动，这是有鱼中计的警铃。亮先生垂钓向来不消这个，为了便利我这个棒棰，新装上去的。

他还算美意，给我留下一瓶二锅头，几个菜饼子。我饥肠辘辘，守在石头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一近一远两个鱼漂。

“凑够十条鱼，我会为你熬一锅鱼汤，”他看着我：“你要一口不剩的喝了它，这叫，”他顿顿说：“以毒攻毒。”

“对。”亮先生说：“当时候，这类鱼不像现在如许像人像的这么较着，多少另有点鱼样。他们措置以后，正吃着，俄然听到有老太太说话，‘这鱼好吃吗？’四小我一开端没当回事，等再听到的时候，四下里一看，大早晨底子就没人。声音又出来了，他们循着声音这么细心一找，本来是鱼在说话。”

亮先生说：“当时有两对小伉俪，两男两女四小我结伴来垂钓。那是个夏天，他们做着烧烤，到了傍晚时候，有个男人钓上了一条大鱼，好家伙，足有三斤多重，杆子都差断了。钓上来以后，他们措置措置，直接放在火上烤。”

“鱼说人话？”我惊诧地问。

我情急当中，看到地上扔着一把剪子，抄起来对着鱼嘴戳畴昔。俄然一个声音从鱼嘴里柔媚的收回来：“别如许对我，放了我好吗？”

我倒吸口寒气：“真的假的？”

亮先生道：“在修这片水潭之前，这里曾是乱葬岗。那一阵真乱啊，六七十年代那会儿，”他盯着水面，堕入了当时的影象：“当时候人鬼不分，很多人都死在阿谁年代，尸首没人措置就给扔在这里。另有一些从朝鲜偷渡来的偷渡客，大部分死在江上，或是淹死的，或是被边防军打死的，阿谁年代，每一年都能从江上飘来百十来具尸身。尸身堆尸身，越堆越多，腐臭不堪，到了夏天蚊虫残虐，臭气熏天，的确是人间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