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户·盘龙寨[第1页/共7页]
和老乡们告别了,绕到后街,见到了拿钥匙的人,四十开外的模样,头发有些斑白,方颊宽颐,身材适中,有点落拓不羁,从穿着上看不大像一个农夫。他自我先容说:“我叫宁宇,是这个村里‘地富反坏右’的后辈,我本人是个‘反反动分子’。”如许的自我先容非常有些特别,我呵呵笑了起来,奉告了宁宇我的来意和身份。宁宇说:“那你找我就找对人了。”
王老乡用手比划着:“这么大的铁疙瘩,最重的有十六磅,抡起来起来砰砰的几下,那些雕像就成渣滓了。厥后一家家都跟着拆跟着砸,把统统的石雕砖雕木雕全数敲了,就成现在如许,现在的良户根基上都剩下些渣滓,没甚东西了。”
宁宇指着远处说:“我住的处所多好啊,视野多开阔。我父亲叮咛我,这辈子不要修房,说要那些干甚么,一‘土改’还不都是别人的?我在破庙里一样要长大。住在没有人和你争的处所,多放心。”
王老乡说:“凶,如何不凶。观音阁你们看到没有,建在良户村的中轴线上,有讲究的,拆得就剩下一个遗址了。”
王老乡说:“现在的良户和之前不能比啊,没甚么看头了,就这凡来的人都还说好呢,在我们眼里也就是一堆渣滓和废墟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我去皇城相府看过,你们晓得皇城相府一进大门阿谁牌坊吧?”
天下着些微微的雪花,方才挡住了空中。
我问:“你们村里这么富有,必然有过很多地主吧?”
田氏一族曾是高黎明清期间的王谢望族。田逢吉为清朝康熙年间名臣,字凝之,号沛苍,清顺治乙未(1655)进士,初选翰林编修,官至户部右侍郎、康熙帝经筵讲官及内阁史学士等职。调任浙江巡抚后,遭受耿精忠的“三藩之乱”,田逢吉率制府李之芳督师金衢,摆设军务,日夜勤恳,积劳成疾。后告归乡里,卒于家中。田逢吉归天后,天子即颁旨官赠其祖父田可耘为通奉大夫,内国史院学士加一级。敕封其父田驭远为文林郎,翰林院庶吉人加一级,加封通奉大夫,内国史院学士。良户至今留有一副颂赞田逢吉汗青功劳的春联和门匾,联曰:“名流翰院光留良户,德惠浙江史汇长平”,横额:“来骥天南”。田逢吉之弟田光复进士落第。田逢吉之孙田长文也是康熙五十一年进士。
宁宇的父亲八十岁了,现在是中国老年书法家协会的会员。白叟写得一笔好字,当今统统的宫观寺庙,门前挂着的申明笔墨,都是宁宇父亲的手笔。而良户统统旧修建遗址门口用原木做的匾,均是宁宇的创意,算是繁华留痕了。
我说:“过来人了,这些当然晓得。”
手里拿着一大把钥匙的宁宇带着我们观光了玉虚观、汤帝庙、文昌阁等遗址,大多褴褛不堪,或被改革得不伦不类。只要玉虚观保存了金元期间的两座大殿,看上去浑厚伟岸,开释着汗青的凝重。玉虚观曾经被当作黉舍利用过,门楣彼苍劲的“玉虚观”三个字还是清楚,上方有后加的“培养英才”的砖雕,便知此处在新中国建立曾经用作黉舍。
王老乡说:“没了,群众公社期间,村里要修沟渠引水,没有石料,就把田家的祖坟扒了。那坟气度可大了,一色是石头券的。牌坊、石人、石马、砖雕、石雕多下了。那些石雕都打了石料砌到沟渠上去了。田家的坟里挖出来都是三层棺椁,我们这里叫套棺。棺材里的骸骨取出来随便往野地里一扔拉倒。当时候时髦‘破四旧立四新’,文物全当‘四旧’给砸了,碎瓷片飞得到处是,金属的文物都炼了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