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河·十八院[第2页/共3页]
题记:古语说,江河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但是滋养江河的细流都干枯了呢?里河村本来有瀑布飞挂,一条清澈的河水由山下排泄的泉水会聚而成,现在已然消逝。
路过那只干了的泉眼,村长指给我们看,只见一堆卵石,白花花的仿佛是泉水的骸骨。同业的钱教员是中下村人,晓得这里的水好喝,富含矿物质,来的时候特地拿了一只大个儿的塑料壶,本想灌一壶水带归去泡茶喝,此时站在那边看着泉眼遗址,满怀失落地直叨叨。提起当年的里河钱教员感慨不已,说:“这条河一向流经中下村,不太深,但很宽。小的时候,常常在河里摸螃蟹,抓鱼。河里有很大老鳖,锅盖似的,瞥见了,上去一脚踢翻穿起来带回家去,开水煮了,把肉弄下来抛弃,剩下的壳用来挖面,鳖盖放在米面缸里能制止粮食生虫。偶然候玩累了,抓上两只,双脚踩在鳖背上,那老鳖就渐渐地带着人往前走。我们这里的人之前不晓得鱼和老鳖能吃,抓了鱼归去都是喂猪的。”
回家的路上,同业的张教员看着地里的玉米秸秆说:“很想坐在玉米秸秆上抽一袋小烟。”钱教员接过话头道:“最好是嘙唦(趿拉)上两只鞋,抽完小烟,脱下鞋来磕磕内里的土……”
里河村山山岭岭秋色缤纷,红叶遍及,间杂在松树和其他灌木从中,红黄粉绿,层次清楚,令人目炫狼籍。退下来的老村长先容说,里河曾经有过的那条河,河水深至膝盖,长年川流不息,清澈,纯洁,能够直接饮用,遗憾的是这条河完整干枯了。客岁(2009)另有一股泉眼,咕嘟咕嘟的,像是锅里的开水一样,从地下往上冒,本年不知甚么启事也没有了。
进到村庄里,随便走进一户村民家,院子里晾晒着玉米、柿饼、山查片,洁净清爽。户主是位七十五岁的老妇,满面皱纹,却很精力,看得出年青时必然标致。老妇姓张,我就叫她张大姐。张大姐把我们一行迎进了屋子,屋子的布局是在泽州乡间常见的高低两层,上面住人,楼上堆放粮食和杂物。一只标致的大花猫躲在楼梯上,瞪着眼睛打量着我们。
天阴沉沉的,山里傍晚来临得早,光芒倏忽间就暗淡了下来。
钱教员说:“当然吃,猪很爱吃鱼,吃了鱼长得很胖……”
那样的日子何其优游安闲……
“十八院”掩映在萋萋荒草中,山崖下到处是羊屎蛋和飞禽的粪便,遗址上留着些土炕和灶台的陈迹,令人生出各种猜想。
过了中下村,沿着一条烧毁的河道一向向前,在路的绝顶有一个小小的村庄,这个村庄就是里河村。
看过了老院子,我们一行跟着老村长沿河道向里河东走去。河道现在成了一条路,留着些许湿气,踩在上面感受很坚固。河道里长满了荒草,荒草间有模糊的两道车辙。两岸旁有些柿子树和山查树,柿子树有的叶子落尽了,有的被秋风染成了金黄,树上挂满了果实,色采素净,圆润敬爱。熟透的山查闪现出紫红色,于枝枝杈杈间累累垂垂,密密匝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