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1页/共3页]
——谢家府邸占地很多、里头住的人却未几,屋舍住处皆非常宽广,当初搬出去的时候,冯氏便特地斥地了几处花圃,按花木骨气栽植,平常又有仆妇经心顾问,每日剪新奇的来插瓶,几近四时不竭。
闻声开门的动静,玉嬛忙搁了笔,快步走到跟前,含笑撒娇,“娘!”
这般苦心,天然不是临时起意。
他被救下后,随身的剑也被谢家仆人从后园寻回,放在枕边。现在房中无人,他紧皱着眉头缓缓擦拭剑锋,目光不再涣散衰弱,却如暗夜中负重顺风的行客,刚毅而冷凝。
更别说声音柔嫩,跟院里养的那只小奶猫似的,楚楚不幸。
梁靖还在内里昏睡,面色仍旧惨白。
都城里夺嫡的情势,也是在当时渐渐从太子倒向永王,终至太子被废、永王即位。
十岁进京读书,十四岁出门游历,三年后科举考了进士功名,武安侯府的二公子梁靖,是名冠魏州的才俊,在藏龙卧虎的都城都很驰名誉。当初他凭本领高中进士,没仗着家属权势留在都城为官,而是去了边地,在军中历练磨砺,练就浑身本领,也博得个五品职位。
不知是被那身骇人的鲜血以毒攻毒地破了迷障,还是宏恩寺那安然符果然有效,她那恶梦也轻了很多,起码不再半夜三番五次地惊醒,只是内心还是空荡荡的,不太结壮。
一句话提示世人,均齐刷刷看向梁靖。谢鸿的目光也从郎中开的那张药方上挪开,将梁靖神采打量过,问道:“小兄弟伤得不轻,能说话么?”
因念着客院里那人伤重,玉嬛特地多剪了一束,整齐斜逸地搁在瓶里叫人送去。
他没去都城,而是藏匿行迹来了魏州,没跟家人流露半点动静。
花枝暗香,怡民气神,对养伤有好处。
目光触到相互,梁靖心神微动,玉嬛倒是面露忧色。
她这般扮灵巧,恐怕是又偷溜出府去玩,怕被谢鸿惩罚,来她这儿找庇护。
……
梁靖就此在谢家住下,玉嬛也松了口气。
朝堂夺嫡暗潮云涌,东宫与永王各施手腕,世家为保住秉承数代的好处而排挤争斗,终究令百姓遭殃、民不聊生,孤负了万千将士拿性命热血换来的边疆安宁。曾跟他许下婚约的女人葬身宫廷,他的亲人和好友也在永王的诡计狠厉下,挨个丧命。
梁靖来谢府,是赶在谢鸿遇刺前化解家破人亡的惨事,对谢鸿佳耦实则知之未几。
郎中是谢家常请的,见了谢鸿,从速起家施礼,听谢鸿问伤势,便照实答复。两人嗡嗡说着话,旁人也不敢打搅,满室温馨里,本来在榻上昏睡的梁靖缓缓睁眼。
他虽正被太子打压,算是身在窘境,却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虽未能探出秘闻,但察言观色,看言行举止,这晏平也不是心胸不轨的人。见他实在精力不济,便安排人照顾,带着妻女出来,又命人到府邸四周查探。
这边梁靖为谢家性命策划,正院里,谢鸿自幼读书,几近没碰过刀剑,也不知伤害邻近,从衙署返来后,头疼的倒是玉嬛的婚事。
而很多事,都是在谢鸿遇刺后,垂垂偏离正轨。
玉嬛等了全部后晌,傍晚时分,谢鸿和冯氏才乘车回府。
“竟会有如许的事!”谢鸿目光微紧,诘问道:“那追杀你的人……”
冯氏拿她没体例,在她眉心轻点了点,责怪,“晓得错就好。过两天梁府设席,到时候带你去散散心,等过了这阵子,就不拘着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