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第2页/共3页]

自十余年前韩太师的案子上父子分歧，这些年两人间便总有隔阂。当时梁侯爷本欲帮帮太师，梁元辅兄弟却怕家属受累，公开里跟萧家通同，置父辈交谊于不顾。侯爷得知此事，气得大病一场，然木已成舟，他毕竟扛着府中百余条性命，已有力挽回。

“是你？”永王眉头微紧, 目含核阅。

梁元绍去沈家的事并未张扬，但武安侯府内，祖孙三代的分歧临时消弭。

……

可谁知，梁靖会来这么一手？

秦春罗坐在劈面，见那丫环私语后沈柔华变色，便猎奇道：“如何了沈姐姐？”

沈柔华自发失态，回过神时，稍敛恨意。

就只是薛氏不肯断念，感觉沈柔华端方和顺，是魏州驰名的美人，与她向来靠近，且沈家虽能添助力，也须仰赖梁家，沈柔华必会全面行事。玉嬛倒是跟老夫人投缘一点，且有淮南谢家撑着腰，她这婆母一定能压抑。

父子俩虽同在一座府邸，却隔着道纱屏般，甚少促膝深谈。

谁知回府后还没睡个安稳觉，隔日晌午，便迎来一道好天轰隆。

说罢，又屈膝施礼，发间金钗微晃，粲然夺目。

梁靖天然是以照顾祖母为由随行。

——比方雄踞一方的梁家，将嫡长女儿梁玉琼嫁为永王侧妃，便是为博繁华。

这张脸他熟谙, 在魏州地界, 除了玉嬛和他的小姨子梁姝，永王能认出的贵女，便只要沈柔华——她的兄长取了淮阳长公主的女儿，就住在长公主府上，沈柔华数次进京拜访长公主，永王曾见过。

但也仅此罢了，沈家虽有皇亲，在魏州毕竟须仰赖梁家，这委曲只能受着。

决计的教唆诽谤，语气里那点痛恨藏不住。

这回老侯爷便是拿昔日的事当话茬，说梁靖对那沈柔华偶然，中意的是谢家女儿。梁元绍畴前趋利避害是为侯府着想，事隔多年，他也不计算。但这是关乎梁靖毕生的大事，沈柔华和谢玉嬛之间，也不是关乎存亡兴衰的挑选，梁元绍不该为那点蝇头微利，就义梁靖的婚事。

永王倒是见惯宫廷妃嫔丽色，都城里那么些公侯权贵之女，他本该目光极抉剔才是。

永王颇不测埠打量着沈柔华。

现在四目相对, 沈柔华面上波纹不起，只款款见礼道：“拜见永王殿下。”

秦春罗嘲笑道：“那一家子本来就不是好人。白费畴前姐姐待她那样好，现在也是白眼狼起来了！”见沈柔华似有同感，又火上浇油，“我们魏州城里，谁不尊着姐姐，就只她放肆，亲身下请柬都不给面子。”

沈柔华充耳不闻，只是摆手叫丫环出去。

这歉意藏了十余年，老侯爷始终不提，他便无从透露。

她盯着窗外，十根手指越收越紧，夙来端方温婉的脸颊也笼了肝火，牙关咬得腮帮都微微颤抖。

几近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言辞，沈柔华面上罩着寒意，两颊却又出现诡异的红。

倒是没想到，那谢玉嬛常日里瞧着兔子般灵巧温驯，背后里不止跟梁靖胶葛不清，竟还勾搭上了永王。这些男人的目光也真是古怪，魏州城如许多的王谢毓秀，谢玉嬛纵面貌出挑，却不过是个外室女，怎就勾得人前仆后继？

这日朝晨，由梁老夫人出面，请玉嬛母女一道去城外进香。

沈柔华则回雅间，叫人搬了屏风拦住门外视野，而后沏壶新茶，临窗慢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