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第2页/共4页]

“好，当然好！”老侯爷松了口气，“这事儿我们再筹议，你要过得舒心才最要紧。”

她点到即止，低垂眼眸, 咬了咬唇。

祖孙俩入屋说话，梁靖提起婚事，老侯爷神采便有些黯然。

玉嬛遂笑了下，语气和软灵巧，“不管这事儿终究会如何，侯爷和老夫人惦记祖父，这份情意玉嬛实在感激。若侯爷不嫌弃，今后我在魏州，只要这边不足暇，便来看望您和老夫人，好不好？”

这类事强求不得，天底下，恐怕也就她存着这般以卵击石的心机。

若他情愿互助，何乐而不为？两人合力，总好过她单独尝试，无从动手。

何况太子与永王夺嫡，看梁靖的行事，是跟永王不对于的。当年打压韩太师最狠的萧家是永王最大的背景，梁靖借此来剪除萧家，于情于理都说得畴昔。

梁靖知她想歪了，轻咳了声，“我的意义，梁大哥这称呼生分了。”

“是吗？”玉嬛不测，“可梁府本就是世家。”

“却一定是一丘之貉。现在很多世家仗势霸凌百姓，听任下去，会摆荡国本。”

“刚才你的意义是——”他公然提起了这件事，脚步稍旋，身子便到了她跟前，拦住来路，“不肯意嫁我？”

玉嬛毕竟幼年，想着这些时内心感觉懊丧，脑袋耷拉着不肯抬起来。

当年那冤案是何景象，他是清楚的，韩太师行事朴重，震惊世家好处，几近是被萧家煽动各处世家大族围歼讨伐，连皇上都没能保住。

她晓得那是能人所难，不由自哂。当初韩家遭难，有姻缘之亲的谢家尚且不敢碰霉头，这么多年，除了谢鸿跟她讲明白旧事外，旁人提都没提过。武安侯即使跟太师友情甚笃，毕竟是侯府之主，牵系太多，利弊衡量，肯守着当初的婚约已是可贵，哪还会顺风而行？

梁靖闲庭信步般赶上来，身子前倾，一副要穷究到底的模样。

但现在，二老明显还没有规复韩太师清誉的筹算。

又说话一阵，玉嬛瞧着日色西沉，遂站起家告别。

梁靖看罢，顺手将那极简短的纸条烧了，赶去夷简阁。

但此时不提，不代表今后不会。

梁靖当然看得出来。

“我来安排，力求稳妥。”

更何况两人的婚约是长辈在十几年前就定下的，就算梁靖行事叫人捉摸不透，诓过她两回，对她也还不错，如果成了她的夫君……

玉嬛垂眸，半晌后，才低声道：“我若以谢家之女的身份嫁出去，瞒着人一辈子，有负祖父。若以韩家之女的身份进门，即使侯爷不嫌弃，旁人会如何对待？于尊府而言，娶个罪臣以后并没有半点好处，从魏州城里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好。”

祖孙俩天南海北的都聊过，却还是头回说这类话。

想听至心话吗？

这话倒也是，梁元绍佳耦盯着沈家那女人，老侯爷是晓得的。

他身高体长，比起十四岁的玉嬛，近乎居高临下的姿式，双目炯炯地盯着她。

“侯爷和老夫人的苦心, 玉嬛明白。按理, 既是长辈之约, 我自该顺从。只是……”她顿了一下, 轻声道：“若我因这玉扣而进梁家, 便该是以韩家女儿的身份。武安侯府名满魏州, 两位伯父也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受人谛视。若娶大不敬的罪臣之掉队门, 在外, 侯府会受人诟病, 在内，我也会处境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