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第2页/共3页]

即便皇权难以制约打压，周遭旁的世家亦如猛虎，排挤争夺地盘好处，终究祸及百姓。哪怕父兄费经心机，也没才气挽狂澜，保住这百年家业。更因积怨深重，而累及无辜的长辈季子。

夜风清冷，蟾宫正明，闭上眼，还是影象最深处印刻的场景。

八州军务皆由梁元辅督查，这回秦骁这位四品都尉又卷进刺杀案，景明帝听了愤怒非常，永王便查得格外详确。

不过他既然救了阖家性命，这话该当是可托的。

当晚，梁元辅便在客馆设席，满城有品级的官员依序作陪，歌乐丝竹，遥遥可闻。

那是种很奇特的目光，幽远而深沉，带着点顾恤。

这动静传出去，在朝堂和都城高门都搅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彼时萧鸾已许了人家，景明帝此举无异于横刀夺爱。

也是在当时，本来对太子非常恭敬的永王生出了异心，渐而有了夺嫡的筹算。

他回魏州后，尚未去梁家，因都督府外有兵将扼守，也没能夜探亲人。

梁靖看得出来，却没出声。

府邸冷落式微，亲朋俱亡，万箭穿心。

如许想来，她迷恋永王府，为阿谁男人赴汤蹈火、自陷险境，罔顾长辈们昔日的婚约，刚强地在宫里费经心机，仿佛也顺理成章。

玉嬛也晓得担忧没用，乃至在这滩浑水里，她一定能帮多少忙。

提起小萧贵妃，都城高低，几近无人不知。

萧敬宗也是以得以重用，升了中书令，成为三相之一。因mm和女儿位列贵妃，背靠萧家大族，权势更加显赫。

“嗯。”玉嬛倒是没绕弯子，就着中间一方低矮的山石坐下，手指头无认识地搅着衣衿，“永王殿下驾临，传闻会查那天刺杀的案子。父亲去赴宴还没返来，也不晓得当时的事，究竟是谁在教唆。”

四年前萧敬宗从外放的大员调回都城，主掌户部，也带了十七岁的女儿萧鸾回京。彼时萧贵妃因诞下永王的功绩而享贵妃尊荣，传闻兄长进京，当即求得天子允准，安排家人进宫拜见。

一众言官文臣出言劝谏，景明帝充耳不闻，半年后便册了她贵妃之位。

萧老夫人带儿媳和孙女萧鸾入宫，天子下朝后路子萧贵妃的宫室，便被一阵琵琶勾住。

小萧贵妃就此独宠后宫，连她的姑母萧贵妃都遁藏锋芒。

若不是景明帝仍旧赏识太子的才气，尚未昏聩到拿江山讨美人欢心的境地，以萧敬宗的相权和两位萧贵妃在后宫的得宠，永王怕是早已盖过了东宫的风头。

后院里花木繁荫，只在甬道两侧零散点着灯笼，却不及月色敞亮照人。

这回永王提早解缆来魏州，明显也是有很多筹算。

……

她闲居在家，也未过分打扮，满头青丝拿珠钗挽起，长裙曳地，腰间不见环佩，唯有宫绦飘然。夜里风凉，她在外罩了件极薄的玉色披风，将窈窕身材尽数藏起。

坐拥天下的皇权尚且会更迭，哪有一成稳定的泼天繁华？

彼时景明帝四十余岁，自幼酷喜乐律，虽因政务繁忙，甚少有闲暇赏玩，却极能赏鉴。那女人年纪虽幼，一手琵琶却弹得比宫里最超卓的乐工还好，更别说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动听，恰是女人家最美的韶华，哪怕只是温馨坐在花丛里，都是一道极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