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试论大明宫廷的一百种死法[第2页/共3页]
胡善围心想,我就是个抄书匠,没别的本领,就是写字快,没曾想成了长处。
胡善围之前是抄书匠,范宫正一边讲,她一边拿着纸条记录,誊写速率缓慢,才勉强跟上范宫正的节拍,整整一天,胡善围桌边的条记已经堆成砖头厚了。
……
“就连……”婢女附耳低声说道:“就连皇上的印信都由尚服局的司宝女官收着呢,前朝要用印玺,必须由寺人来后宫请司宝,司宝查对无误,才拿着印玺盖印。”
洪武帝下了号令,不准寺人识字、不识字就不会读书,就看不懂奏折,就不懂朝政,就没法对政治指手画脚。
竟然是女官掌国玺!纵览汗青,历朝历代的女官都没有如此大的权力。
有直接开口的:“我写的慢,恐怕有疏漏,求胡女史借条记一用,我要查缺补漏。”
“好,我承诺你,只要得空,就教你读书,我先给你讲《诗经》,再说《论语 》,很多书里的典故都出自于此,你通读这两本,才气看得懂《四书》。”
婢女说道:“倒也不难,宫里定时有女官教习宫人,宫女们通过测验,成绩优良者被称为女秀才。女秀才们分到六局一司给女官们打动手,帮手,做些杂活,再通过测验,就升为像您如许的八品女史。以是这宫里头不识字,就永久没有出头之日。”
“我是个孤儿,知名无姓,之前是被人卖来卖去的女奴,仆人家把我叫甚么,我就叫甚么,厥后我在皇上的潜邸吴王府当粗使丫头,管事随口叫我婢女,我就叫婢女了。”
胡善围忙请老宫人坐下,倒了茶,“您帮我熨烫衣服,还擦了鞋,多谢了。您帮了我这么多,我还不晓得您贵姓大名。”
春夏秋冬四时衣裳各三套,衣料皆是胡善围从未穿过的上品。
婢女很会说话,她端起茶杯,“您是官,我是最劣等的宫婢,只是痴长了几岁,比别人多吃几碗饭,有人尊称一声嬷嬷罢了,您请我喝茶,这就是最好打赏。”
比起架子床上堆放成小山般富丽的新衣和官袍,这套进宫穿的旧衣裙就像从腌菜坛子里取出来的梅干菜。
婢女珍惜的捧动手里的书,“这些年的自学,《千字文》的字我都会写,都会念,但是把它们打碎组合在一起,再加一些之乎者也矣焉哉,我就看不懂了,求胡女史教我读书。”
范宫正神采轻松,“出宫不是奖惩,是救你们一命,连宫规都不熟谙,将来迟早砍脑袋。以是现在悔怨进宫的,还来得及分开。”
这套标致又严厉的官袍撤销了胡善围对宫规的惊骇:不管如何,当了女官,每月有俸禄,便能够本身赡养本身,别人不敢轻视她。
也有女官嘴甜先夸她的:“胡女史的笔好快啊,吾辈望尘莫及。”
散了课,小宫女们将新女官引领到安排的房间安息。
世人一凛,皆暴露担忧之意,大家自危。
比如在宫里搞烧香拜佛等科学活动,砍头。
新女官们住在西六宫西面的一排廊房,每人一间小屋,用屏风和多宝槅隔成两间,一间寝室,一间书房。
胡善围摘下乌纱帽,开门,恰是今早给她验身的老宫人。
胡善围清算桌上的宫规条记,一群女官围过来。
婢女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正思忖着,有人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