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扈三娘智取契文 鲁提辖拳打郑屠[第1页/共3页]
郑屠不知深浅,不敢冒昧,只赔笑道:“小官人不知,这金老三月前将女儿典身与我,我自家将出三千贯与他还债,三月后金老夫自想带了女儿要走,是以诘问他还那三千贯典身钱来。”
郑屠悄悄叫苦起来,扈三娘嘲笑道:“原真是逼迫掳人讹诈啊,提辖官人,此事报官司措置如何?”
次早五更起来,子父两个先打火做饭,吃罢,清算了,天气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踏步走入店里来,大声叫道:“店小二,那边是金老歇处?”小二哥道:“金公,提辖在此寻你。”金老开了房门,便道:“提辖官人,内里请坐。”鲁达道:“坐甚么?你去便去,等甚么?”
那管家吃了两拳,兀自挣不起来,两个小厮也挨着疼上来帮扶,三个才将郑屠抬了去。
再说金老得了这二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设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返来清算了行李,还了房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
扈三娘却笑道:“你教他拿契文来看,如偶然,那三千贯我自替他还了。”鲁达听了烦躁起来道:“官人,那三千贯郑屠未曾与金老,何必真取来还他?”扈三娘却道:“提辖有官职在身,此等事上须细心,我自有计算,管束金老父女安然分开。”
郑屠当不过,告饶。鲁达喝道:“咄!你是个败落户,如果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何对俺告饶,洒家偏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下,口里只要出的气,没了入的气,转动不得。
鲁达冷哼一声,去不答话,扈三娘道:“你便是郑屠?”郑屠赔笑道:“恰是小人,却不知小官人是哪家衙内?”扈三娘道:“我是东京汴梁来的,名讳你也休知。我只问你,这金老父女两个,你缘何拘禁在此?”
扈三娘正想出店来劝时,郑屠两个小厮并那管家上来帮住,三娘一拳一脚将三人打翻在地,出店来时却慢了半分。
却说扈三娘、史进、李忠投了一家客店,史进、李忠住一房,扈三娘自住一间。三娘命店小二烧了好一桶热水,便在屋内洗沐伏贴,便各自安睡。半夜时分,三娘换身夜行衣出去,到了五更时分取了一包物事方回。
随后三娘在屋熟行囊里,取一套衣裳鞋袜换了,只见她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麒麟比肩袍,腰系一条小巧玉石嵌绦环,足穿一双丝缕抹绿皂靴。结束伏贴后,三娘只门外号召史进一声:“师哥去去便来,大郎在客店等待。”也不等史进答话,三娘便离了客店,投金老安设的客店而去。
见郑屠到来,鲁提辖横眉瞋目,郑屠上前赔笑唱喏道:“本来是提辖在此,传话人也不细心,若知是提辖呼唤时,定然是赶马前来相见,劳提辖久候了。”
金老引了女儿,挑了担儿,作谢提辖,便待出门,店小二拦住道:“金公,那里去?”鲁达问道:“他少你房钱?”小二道:“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下落在小人身上把守他哩!”鲁提辖道:“郑屠的钱,洒家自还他。你放这老儿回籍去。”
扈三娘却将酒钱付了笑道:“这趟我做东道,提辖下趟请还便是。”鲁提辖道:“还是扈官人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