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船火儿寄书江州 黑旋风博钱赌坊[第2页/共3页]
三娘笑道:“那钱摊子弄法不过两种。一为摊钱,又称意钱,便是顺手取货币多少,放入器皿中动摇,开时数货币,以四为盈数,其他数为零,一二三,押得者得胜。另一种为捻钱,又称掷钱。便是掷钱为博者,戏以钱文面背分胜负,曰字曰幕。字幕即正面背面。我天然晓得。”
三娘道:“也想见见张二哥来。”张横道:“我弟兄两个,但赌输了时,我便先驾一只船渡在江边净处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贪省贯百钱的,又要快,便来我船。等船里都坐满了,却教兄弟张顺也扮做单身客人,背着一个大包,也来趁船。我把船摇到半江里,歇了橹,抛了钉,插一把板刀,却讨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小我,我便定要他三贯。却先问兄弟讨起,教他冒充不肯还我,我便把他来起手,一手揪住他头,一手提定腰胯,扑通地撺江里,排头儿定要三贯,一个个都惊得呆了,把出来不迭。都敛得足了,却送他到僻净处登陆。我那兄弟自从水底走过对岸,等没了人,却与兄弟分钱去赌。但如果赶上做公的,为富不仁的暴徒时,便请他们吃刀板面与馄饨,当时我两个只靠这件门路过日。”
那黑大汉却道:“你这几个,借你一文便要还三文!”那闲汉笑道:“李大哥在我这里也有三五两的负债,也不争这一回,不若借了再去搏一回,指不定便将钱都赢返来了。”
三娘在街上闲逛了一遭,不知觉间出了城来,却在城外一处街角见得一家赌坊在那边,却见出来几小我,抢先一个黑凛冽大汉,内里一个闲汉对那黑大汉道:“李大哥,你闲常最赌的直,本日手气不好,可要借些银子再去博来?”
只半日工夫,便在傍晚城门关前,三娘到了江州城,入得城来,先寻一家客店投宿了,安息一晚。
三娘只见这处赌坊里,到有好几种赌摊,弄法各不不异,那带路闲汉笑道:“娘子可知弄法?”三娘见那黑大汉却在一处钱摊子前面博,指着那钱摊子笑道:“我便去那边玩一返来。”闲汉道:“娘子晓得?”
那闲汉孙三赔笑道:“李大哥饶一遭,只因这位小娘子将出一锭五十两大银来,只顾要来搏一回,便引她来。”那黑大汉听了道:“一个女子会赌个甚么?你这厮定是看人是个羊枯,只顾引来输与你几个!”
当三娘收了手札,与四个又吃了一回酒后,方才起家告别,四个送出几里地,方才转回,三娘自往江州而去。
那船头上横叉的大汉便喝道:“前面是甚么梢公,敢在当港行事?船里货色,见者有分。”这船梢公转头看了,仓猝应道:“本来倒是李大哥,我只道是谁来。大哥又去做买卖,只是未曾带挈兄弟。”
三娘正待上前时,却见那黑大汉吃不住几个言语,大喝一声道:“好,便再借二两来,我再去博来看!”当借了闲汉二两银子,回身又进了那赌坊。
见得那闲汉引个女子到来,一众赌客见了都惊得呆了,那黑大汉皱眉喝道:“孙三,俺这里恰是手气当旺,你却引个娘们在这里,却不是触我霉头?”
张横拜罢道:“前些日曾听李大哥说了,娘子在揭阳岭上布道,当时候我自去走一趟私盐买卖,返来火线才晓得娘子到了俺们这里,那厢里赶去时相见时,娘子却已经离了揭阳岭。还道娘子早已过江去了江州,便迟早都在江边等待,只望娘子回转来时,便能相见,却不想娘子本日方才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