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枠二章冷雪心间寒自生 暖酒情起意迷离[第1页/共3页]
弓足笑容可掬,满口儿叫三娘道:“二叔,怎地肉也不吃一块儿?”拣好的递将过来。武松是个直性的男人,见亲嫂嫂相待三娘亲热,心头也喜。谁知那弓足是个使女出身,惯会小意儿。武大又是个善弱的人,那边会管待人,三娘看了悄悄皱眉,心想:“莫非弓足是在挑逗我来?”
渐渐的挨着三娘坐来,一只手拈着三娘肩头衣裳,口中吃吃笑道:“二叔穿这点衣裳不冷?”三娘笑而不语,只见弓足双眼迷离,便伸手握住弓足玉手,拉到胸前按住,口中道:“嫂嫂,未曾看出么?”
朝晨雪未停,三娘起家穿了厚厚狐裘,还是做男装打扮,推窗看雪,忍不住赞了一声。怎见得好雪,恰是:眼波飘瞥任风吹,柳絮沾泥如有私。粉态浮滑迷天下,巫山云雨未为奇。那一场雪,直下个不歇,却似银铺天下,玉碾乾坤。
不一刻到了家门外,三娘只见那处门帘下,纷繁扬扬大雪之间,冷冷僻清的立了一名妇人,只在那边久望。这妇人生得非常美艳,边幅却如何: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埋没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巧,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入得门来,武松便把毡笠儿除将下来,三娘宽了狐裘。弓足双手去接,武松道:“不劳嫂嫂生受。请看顾扈小哥来。”自把雪来拂了,挂在壁上;解了腰里缠袋,脱了身上鹦哥绿丝衲祆,入房里搭了。弓足回身接了三娘狐裘,替她挂了。
武松便脱了油靴,换了一双袜子,穿了暖鞋,也给三娘寻来一双暖鞋,三娘也不避讳,便换了暖鞋,两个各掇个杌子,自近火边坐地。
三娘将出那两匹锦缎道:“昨日遇见武二哥,听得兄长、嫂嫂两位也在阳谷县,是以本日特来拜见,也无甚礼品,取两段布匹与兄长、嫂嫂做几件衣裳来。”弓足满脸堆欢,笑嘻嘻道:“二叔,初度见面,如此厚礼,如何使得!既然叔叔把与奴家,不敢推让,只得接了。”
弓足仓猝行了礼道:“既然是叔叔结拜兄弟,叫扈官人便生分了,便唤声二叔可好?”三娘忍住笑,回了一礼道:“我也普通唤声嫂嫂好了。”
说罢弓足低头又道:“三娘,我只道你是位男人,刚才做出这等事来,你不会轻贱于我吧。”三娘道:“嫂嫂,此事我自会烂在肚里,只是嫂嫂此后切勿再做此等事了。”当下三娘直将话来劝弓足,两女便各提及胸中事来。
武松道:“感激嫂嫂忧念。这位乃是武二结拜兄弟,姓扈,行三,嫂嫂唤声扈官人便可。”当下将两人引见了,这妇人公然便是武大郎之妻潘弓足。
却说弓足被三娘握停止,开初心头如鹿撞,但放在三娘胸口时,顿觉不当,惊呼道:“二叔胸前如何这等?”三娘笑着脱了暖帽,解了方巾,将一头秀发散开,口中道:“嫂嫂未曾看出我是个女子么?”
三娘又问道:“昨日那趟公事可有端倪?”武松见她不再说那难堪话,仓猝接口道:“那里会有端倪?只看这伙人动手,定然早就算好退路,现在只怕在那里盗窟中清闲。”三娘点头道:“说的也是。”
到了武大师中,却只弓足在家,弓足忙将三娘入屋内坐了,先取火盆与三娘向火,搬些按酒、果品、菜蔬,摆在桌子上,请三娘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