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栖鸟拍雨(1)[第2页/共3页]
阳樰吸了一大口粥,嘴巴鼓鼓地唔了一声,不情不肯。
上一次见到卫捷,是在四年前的春节假期。当时她刚上大一,他出国第一年,另有空能返来过个年。厥后他越来越来忙,兼顾乏术,乃至返国过年的空都没有。
略一踌躇,她拿起遮瑕液,往眼下的勋章点了几点,然后用手悄悄推开。
运送家具的大卡车如来时一样轰轰作响地开走,声音逐步远去。
齐密斯没空跟她来回拉扯,不由分辩道:“你不去搬东西,陪陪卫阿姨谈天也一样。行了我走了,你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
他抱动手臂,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在家。”
暮春时节,连缀多日的雨声终究停了,温亮的日头爬上高空,克日因雨水而稍降的气温也有所上升。
阳樰转过身。
慢吞吞地吃完早餐,洗了碗。
阳樰甜笑着叫人:“卫阿姨。”
洗漱时阳樰看着镜子里本身眼底一圈淡淡的青玄色,伸手摸了摸。
她莫名有点儿难堪,摸了摸鼻子,回身往本身家中间那栋屋子走去。
劈面新建的洋房一向没人买下来,明天终究有主了,搬场公司的人来交常常地往里头运送家具。
齐密斯又打了个电话返来:“我想起来了,之前我让小澍寄了瓶香水返来,要给你卫阿姨的,方才出门急,忘了。你去我房间拿上,一会儿给阿姨。”
“小樰mm。”
女头头挎着包,人在玄关穿鞋,脚谙练地踩进高跟鞋里,叮咛女儿:“崽崽,吃完把碗洗了,然后去帮下卫捷哥哥的忙。隔壁你卫阿姨也在,我跟她说好了,中午你去她那儿用饭,早晨等你哥返来,我们一起去内里吃,给你卫捷哥哥拂尘洗尘。”
一股说不清的气闷俄然涌上来。
迎着光,他瞥见阳樰一身清爽的休闲打扮,磨蹭地走过来。
没多久,卫书莞打电话叫她畴昔用饭。
阳樰往里张望了一眼,问道:“阿姨呢?”
卫捷:“……”
卫捷不在门口,又进屋去了。
视野停顿,男人抖了抖烟灰,唇畔的笑意俄然加深,桃花眼微微眯起,新月儿似的,眼中流转着醉人的潋滟波光。
阳樰一愣。
那家的仆人正懒懒地靠在门边,身姿颀长,脑后松松垮垮地扎着条细马尾,发尾搭在一边的肩上,看上去有些混乱又慵懒。
屋檐下有一窝不知何时来筑了巢的鸟,叽叽喳喳地叫喊着。
四年,阳樰没有见过他一面。最多,碰上他和卫书莞联络,无处闪躲地听了两耳朵他的声音。
阳樰分开窗台,“起了。”
等齐密斯说完了,才放下碗,嘟嘟囔囔:“都有搬场公司在干了,我去能帮到甚么啊?”她抬抬胳膊,“妈,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搬甚么东西?”
他的嗓音如山间不着名的流水温泉,带着股暖意,说话时已成风俗似的总拖着淙淙流淌的迟缓尾音,极富磁性,像慵懒的猫儿漫不经心肠在人耳根子边扫动尾巴。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又或是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那里有点儿怪怪的。
她没打爆他脑袋就不错了。
下了楼,齐密斯已经吃完早餐了,一身果断成熟的职业装,利落的职场妆容,即便人到中年仍然气势不减,黑得像个帮派女头头。
“卫捷哥哥,”她清清脆脆地唤了一声,下一秒就吐出舌头,神采夸大得像要呕吐,“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