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4页/共4页]
至于那受了东西的,也是不会说甚么,连声伸谢也不说,就收下了。也有的略微推让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大戏还没有开台,就来了这很多事情。等大戏一开了台,那戏台下边,真是人隐士海,拥堵不堪。搭戏台的人,也真是会搭,正选了一块平平坦坦的大沙岸,又光滑,又洁净,令人就是倒在上边,也不会把衣裳沾一丝儿的土星。这沙岸有半里路长。
送父母的,送兄嫂的,送侄女的,送三亲六故的。带了东西最多的,是凡见了长辈或长辈都多少有点东西拿得出来,那就是谁的情面最殷勤。
被骂的人如果不搭言,过一回也就了事了,若一搭言,天然也没有好听的。因而两边就打了起来啦,西瓜皮之类就飞了畴昔。
总之家里有甚么车就驾了甚么车来。也有的仿佛他们家里并不养马,也不养别的牲口,就只用了一匹小毛驴,拉着一个花轮子也就来了。
因而那一方也就回声而起。本来坐在看台的楼座上的,离着戏台比较近,听唱是听获得的,以是那看台上比较温馨。女人媳妇都吃着瓜子,喝着茶。对这大嚷大呼的人,别人固然讨厌,但也不敢去制止,你若让她小一点声发言,她会骂了出来:
古语说,“女子上不了疆场。”
但是这只是表面,她们的内心,就早已相同着了。乃至于在十天或半月之前,她们的内心就早已开端很远地牵动起来,那就是当着她们相互都接到了母亲的信的时候。
两家都很有钱,一家是本地的烧锅掌柜的,一家是白旗屯的大窝堡,两家是一家种高粱,一家开烧锅。开烧锅的需求高粱,种高粱的需求烧锅买他的高粱,烧锅非高粱不成,高粱非烧锅不可,刚巧又赶上这两家的妇人,都要将近出产,以是就“指腹为亲”了。
戏还没有开台,呼兰河城就热烈得不得了了,接女人的,唤半子的,有一个很好的儿歌:
如果做母亲的同时把几个女儿都接来了,那她们的相遇,真仿佛已经隔了三十年了。相见之下,真是不知从何提及,羞羞惭惭,欲言又止,刚一开口又感觉不美意义,过了一刻工夫,耳脸都建议烧来,因而相对无语,心中又喜又悲。过了一袋烟的工夫,等那往上冲的血流落了下去,相互都逃出了那种昏昏恍恍的境地,这才来找几句不相干的话来开首;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