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4页]

快腿

因为它是驴子，不谈它也就罢了。只因为这驴子哭瞎了一个妇人的眼睛（即打了驴子那人的母亲），以是不能不记上。

第二个是男孩子，拿了一个两吊钱一只的。

花姐

要做人，先做一个面孔，糊好了，挂在墙上，男的女的，到用的时候，摘下一个来就用。给一个用秫杆捆好的人架子，穿上衣服，装上一个头就像人了。把一个瘦骨伶仃的用纸糊好的马架子，上边贴上用纸剪成的白毛，那就是一匹很标致的马了。

长鞭

那标致得和新郎似的车夫的名字叫：

小胡同里边更没有甚么了，就连打烧饼麻花的店铺也不大有，就连卖红绿糖球的小床子，也都是摆在街口上去，很少有摆在小胡同里边的。那些住在小街上的人家，一天到晚看不见多少闲散杂人。耳听的眼看的，都比较地少，以是整天寂孤单寞的，关起门来在过着糊口。破草房有上半间，买上二斗豆子，煮一点盐豆下饭吃，就是一年。

第三个也是拿了个两吊钱一只的。也是个男孩子。

院子里的牵马童，站在一匹明白马的中间，那马仿佛是阿拉伯马，特别高大，英姿矗立，假如有人骑上，看模样必然比火车跑得更快。就是呼兰河这城里的将军，信赖他也没有骑过如许的马。

再一细看才晓得那匹明白马也是驰名字的，那名字是贴在马屁股上的，叫：

这院子里边，统统齐备，统统都好，就是看不见这院子的仆人在甚么处所，未免地令人狐疑这么好的院子而没有仆人了。这一点仿佛令人感到空虚，无着无落的。

四月二十八日

大至喷钱兽、聚宝盆、大金山、大银山，小至丫环侍女、厨房里的厨子、喂猪的猪倌，再小至花盆、茶壶茶杯、鸡鸭鹅犬，乃至窗前的鹦鹉。

因而就在门口打了起来。

做如许的活计的，也不过是几个极粗糙极丑恶的人，他们虽晓得如何打扮一个马童或是打扮一个车夫，如何打扮一个妇人女子，但他们对他们本身是毫不加润色的，长头发的、毛头发的、歪嘴的、歪眼的、赤足裸膝的，仿佛令人不能信赖，这么标致炫眼耀目，仿佛要活了的人似的，是出于他们之手。

在小街上住着，又冷僻、又孤单。

他们吃的是粗菜、粗饭，穿的是褴褛的衣服，睡觉则睡在车马、人、头当中。

因而又提到第二家的门口去。

第二家的老太婆也是在闲着，因而就又伸脱手来，翻开筐子，摸了一回。

死，这回但是哀思的事情了，父亲死了儿子哭；儿子死了母亲哭；哥哥死了一家全哭；嫂子死了，她的娘家人来哭。

第四个看了看，没有体例，也只得拿了一个两吊钱的。也是个男孩子。

那在厨房里拉着面条的“老王”，他身上写着他名字的纸条，来风一吹，还忽咧忽咧地跳着。

这以下写了个：

呼兰河城里，除了东二道街、西二道街、十字街以外，再就都是些个小胡同了。

一个提篮子卖烧饼的，从胡同的东头喊，胡同向西头都听到了。固然不买，若走谁家的门口，谁家的人都是把头探出来看看，间或有问一问代价的，问一问糖麻花和油麻花现在是不是还卖着前些日子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