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三）[第1页/共2页]

玄凌略想一想，道：“好罢。只是人在你宫里，你也要操心照顾。”

眉庄啊眉庄，你在存菊堂里听着，天然也能欣喜一些吧。

我委宛看了冯淑仪一眼，她公然是一个聪明人，晓得如何推波助澜。盈盈拜倒道：“沈常在身受囚禁之苦，若还背上违背圣旨私相授首是罪名，臣妾也实在不忍得。还请皇上派人入存菊堂查一查，以还沈常在明净。”

我会心一笑，方施施然跟于冯淑仪身后出去。

李长回声去了，约莫半炷香时候才出来，恭谨道：“只沈常在与她贴身侍女在内，并无旁人了。”

我只是施礼如仪，“娘娘的话嫔妾不懂。嫔妾只晓得娘娘或许不是忽视，娘娘是聪明人，应当听过三国里杨修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故事。娘娘您说是么？”

身后华妃眼圈微红，目光凌厉如箭，恨然道：“本宫一时忽视，竟中了你的计！”

华妃一时语塞，她的贴身宫女目睹不好，忙劝道：“时候不早，请娘娘先回宫安息吧。”

冯淑仪出列打圆场道：“华妃娘娘向来做事果断，必是有了证据才来的。不如还是进存菊堂查上一查，一来娘娘不算白跑了一趟，二来事情也有个交代。皇上意下如何？”

冯淑仪欣然道：“臣妾允命。”

玄凌如许对芳若说话，清楚是扫了华妃极大的面子。

玄凌的目光已经有了森然的意味，冷冷道：“朕禁足沈常在时曾经命令非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探视沈氏，你也忘了么。”他略顿一顿，“那么你搜宫的成果呢？”

玄凌微微一笑，却不去看华妃，只对芳若道：“很好，不愧是朕御前的人。”

我满面笑容屈膝存候，玄凌伸手扶了我一把，“你也在这里？”

玄凌的眉头不自发地蹙起来，绝望道：“朕本来觉得你闭门思过以后已经改过，不想倒是益焦炙躁了，竟连之前都不如。”他的语气陡地一转，冷冷道：“朕本想复你协理六宫之权，本日看来，竟是大可不必了。”

玄凌只是抬头站着，冷酷道：“朕一贯晓得后宫流言纷争不竭，但你协理六宫多年，竟然疏忽朕的旨意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搜宫，未免太叫朕绝望。”

玄凌不假思考道：“既然如此鼓噪，天然要查。沈常在固然戴罪禁足，却也不能白白教她受辱。”说着唤李长：“你带着几个得力的小内监出来好生瞧一瞧。”

槿汐向我道：“小主叫奴婢好找，本来悄没声气来了淑仪娘娘这里。奴婢只好先把小主叮咛的东西送来给眉庄小主。”

芳若直直跪着，大声道：“奴婢谨遵皇上旨意，不敢有违。”华妃的神采刹时一冷，硬撑着腰身站得端方。

玄凌点头道：“淑仪你说。”

我笑吟吟向华妃道：“方才在冯淑仪殿里听得好大的阵仗，还觉得出了甚么大事，竟吓得我不敢出来，当真是失礼了。”说着以手抚胸，像是受了甚么惊吓似的。

华妃突然见我，面孔顷刻乌黑，几近倒抽了一口寒气，不由自主道：“你如何在这里？”

华妃强自平静，道：“臣妾听闻有人擅闯存菊堂探视禁足妃嫔，以是特来一看。”

冯淑仪道：“臣妾想现在沈常在禁足存菊堂，臣妾掌畅安宫主位，天然要为皇上分忧。臣妾想既然已在宫中，沈常在又只是禁足，不知可否请皇上撤去一半保卫，一则实在不必耗用宫禁戍卫，二则畅安宫中住稀有位嫔妃，这么多保卫在此，不但不便，也教人看着心内不安。”我感激地望着她，她却只是安宁的神态，如体贴一个浅显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