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陛下，是您亲手杀了她[第1页/共2页]

“闭嘴！”她的话尚且没说完，便听得刘彻一声暴喝。

他觉得，是阿娇返来了。

那寺人抬起脸来，带着几分不安，游移着：“皇后娘娘不肯赴死，说要见见陛下。”

刘彻垂眸望着地上脸带血迹的卫氏，轻声道：“你当凌迟之罪。”

卫子夫的身子重重一颤，难以置信地望向刘彻，见他神采寡冷酷然，但想来已极大地压住了肝火，内心竟然有几分悲惨。

她昂首，正正撞上刘彻痛苦的玄色眸子，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终究晓得了他的缺点。

她对劲地看着刘彻像带着假面一样波澜不惊的神采终究有了动容，她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儿，却猖獗地想要再给刘彻捅上一刀：“陛下，是您亲手杀了她。是您把她逼得...”

实在他自阿娇废后，常常踏进椒房殿的门，便感觉心境不宁起来。就算过了这几十年，也总还是顺从的。

宫女身子都僵了，想来已经跪了好久。

刘彻倒也没叫起，只是落落走到榻上，稳坐下，一双眸子乌黑锋利，划过卫子夫脸上：“皇后另有遗言未尽？”

她面前跪着一个手捧木盘的宫女，木盘上一把匕首，一杯毒酒，一条白绫。

“皇后，朕自发朕算是仁慈。”他的神采已规复如常，沉着冷酷，瞧不清楚。只是那周身勃然的肝火，却的确是周遭人头一回见到。

可实在，这世上只要阿娇伤不到他。也因为她爱极了他，才宁肯将伤痛都抗下，也毫不让他难受分毫。

卫子夫见了他，起家迎上前来，如常般跪下存候：“妾身见过陛下。”

阿娇，现在才晓得，是不是晚了呢？

这些年，他谨慎翼翼地避高兴里某一块隐蔽的角落，不敢去碰，不敢去摸。

他当时便格外想起阿娇来。

刘彻神采一沉，却听卫子夫恍然大悟般的接着道：“妾身忘了。陛下将陈氏的巫蛊之罪压下不发，倒在妾身这儿大张旗鼓了。”

他叹了口气，敛了神采，远远可见椒房殿透过窗子莹莹的烛光，有一刹时的入迷。

刘彻兀自嘲笑了一声，虽是贱民出身，但这三十八年的皇后位子，她倒也坐的风俗。

刘彻听到此处，忍不住轻笑出声，眸子锁住卫子夫妆容精美的面庞，轻声道：“皇后怕是忘了阿娇的罪恶是哪儿来的罢？”

刘彻从码的整整齐齐地竹简里抬开端来，重重地批下最后一个奏折，便闻声叩叩的木屐声仓促而来。

“哦？”他挑眉，发间的白丝触目惊心。

他的手蓦地一紧，将那茶杯重重砸在卫子夫面前，茶杯碎了一地，崩起的藐小碎渣划破了卫子夫细嫩的脸颊。

“甚么意义？”刘彻冷哼一声，端起茶盏来，他的手悄悄颤抖着，便将茶杯举高些，遮住眼睛，“皇后真觉得本身昔日的栽赃谗谄就如许毁尸灭迹了？那巫蛊偶是哪儿来的？楚服又是谁的人？”

长夜寂寂，帘幕低垂。

卫子夫的身子微微一僵，旋即笑道：“妾身伴随陛下数十载，现在要走，实在不甘。”

他认出这是方才派到椒房殿去的阿谁，皱了皱眉：“何事？”

过了半晌，她幽幽开口，神采间带上几分挖苦，残暴笑道：“妾身自发得凭着妾身当年的位子，想要诬告陈后并连坐三百人并不轻易。幸运胜利，实在要仰仗陛下暗中互助。”

他起家下了轿辇，两名宦臣忙上前将椒房殿的大门推开，引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