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后记[第1页/共3页]
“现在说仿佛晚了些...”我生硬地扯了扯唇角,喃喃道,“恭喜你...你又要做阿玛了。”
我将他的被角掖好,笑着颤声道:“公子是累了,歇一歇罢。”
那画面被他娓娓道来,竟新鲜地跃动在我面前。
“啧啧啧...”妇人吓了一跳似的,用手帕掩着口鼻,皱了皱眉,“那不是都城哪个大户人家的私生子么?当真不知廉耻。”
他摸了摸我的脸,极力扭过甚来,想要瞧瞧我的脸。可那目光清楚已经聚不齐了,不是惯常的冷寂,只是敞亮里头弥散着深深的浮泛。
“王婶儿,你们隔壁那家的女人没啦?”前去药铺取药地妇人探了身,抬高声音道。
王婶儿替她抓了药,叹了口气:“可不是?孩子才生了没几天,白日从都城那儿来人把孩子接走了,早晨就找了根绳在梁吊颈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独一一次见我本身的孩子。
他摇点头,不过喘了几口,又道:“绾绾,算我对不住瓜尔佳氏...我已经留了话,等我身后,我的尸身便要同你葬在一处...至于瓜尔佳氏...自当遣返家中...”
他惶急地四周抓着,我想,他是已经胡涂了。
他微微滞了一下,旋即淡淡地暴露一抹了然地笑来。
王婶儿回过神来,应了几声,亲身将妇人送了出去。
可他只是咳了好久,苦笑了一下,似有若无地轻声问道:“今儿个是甚么日子啦?”
他身子突然一僵,眼神早已散了,可那一只惨白肥胖,几可见骨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呼吸也短促起来:“绾绾,我闻声你的声音了。”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摇了摇我的手:“绾绾...你说,我做的好不好?”
他眼角缓缓滚落了一滴泪。
他摇点头,言语间很有指责之意:“绾绾,你该早来接我的。”他幽幽地对着我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日子没劲透了。”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对我磕了一个头。
握着我手的那只肥胖的手缓缓松开了。
--------
我半是无法,半是心伤。他是完整胡涂了,觉得这是在冥界呢。
我重重点头:“你天然做的再好没有了。”
她将包好的药递给妇人:“您拿好了。”
我笑着,伸手抚一抚他的脸:“我如何不放心?你教的孩子天然是好的。”
我的脸颊上俄然触上了一抹温热。
我反倒没有泪了,只是伸手握过他的手,悄悄搁在我脸上:“爷,我在呢。”
我笑了一下,上前搀起他,恍忽道:“你出来见你阿玛最后一面罢。”
他便笑道:“绾绾,我做的好,你还爱不爱我?”
他摩挲着我的脸,惯常冰冷的身子此时倒不知是不是因为高热不退的干系,那只覆在我脸上的手格外炽热,竟是要烧到我内心去。
王婶儿不置可否,只是言辞间却也客气了很多:“倒也不能如许说...到底是不幸人。不过传闻她畴前是个极驰名的歌姬,很多世家公子一掷令媛为搏她一笑。”
我算了算:“蒲月三十。”
我起家,果断地,一步一步地朝屋外走去。那边春华如炽,落英满地,我扶着门框,对上了跪在屋外的,阿谁孩子的眼睛。
他这才略略放下心来,手上也已经泄了力,滑下去抓住了我的手。躺了一会儿,复又开口,声音虽低弱,倒是很欢乐地模样:“绾绾,你没见过海亮,你放心,海亮是我带大的,现在已经比同龄孩子出挑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