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萧观音,朕同你再无干系。[第1页/共2页]
此言一出,这屋里顷刻间沉寂下来。
查刺啊,若说猖獗,我这二十几年,不也猖獗了多回了?
他便停了琴,一双淡雅的眸子清然望着我,笃定隧道:“娘娘,您何必哀痛。”
“阿音,你说甚么?”他的声音微微沉敛,居高临下地砸进我内心。
“猖獗!”他冷哼一声,拂袖重重地在案几后坐下,狠狠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皇后是更加僭越了!”
我内心森森然地抽痛着,像是遗落了甚么首要的东西。
他向来都见不得我哭,我竟然还出现一丝死皮赖脸的暖意,这点,他倒是向来都没变过。
屋里的宫女寺人听了这话,像是得了特赦普通,鱼贯而出,还不忘将两扇朱门紧紧闭上,
这大辽完了。
猖獗这词还是头一回呈现在我的耳中。
我的声音沙哑却轻柔,只是我听来,字字钻心:“陛下,你就当你的阿音已经死了罢。”
“皇后这是在斥责朕玩物丧志?”他没有叫我起家,只是又走近了些,声音降落慎重,带了几分讽刺之意,“皇后现在当真是贤德了。”
“好!好!”他走到我面前,俯身一把捏住我的下颌,狠狠抬起来,厉声嘲笑着:“这就是朕的皇后!这就是朕宠了二十几年的皇后!”
我伏在鸦青色的地衣上,悬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俄然重重地坠了下去,倒是令我彻完整底地有了鱼死网破的勇气。
后宫女子,没有天子恩宠便是度日如年。而我现在正如许幽深而刻骨的孤单着。
可我还是要说。
我初初见赵唯一的时候,他清若拂柳,端倪温然,着一身清雅白衫,抱一把素色檀木琴,劈面而来的时候澄明如月,抱琴下拜,施施然笑道:“娘娘,我是个琴师。”
耶律洪基走到窗畔,悄悄伸手覆在身侧鸭卵青似的青瓷瓶上,玄色的长衫阴沉未决。
我跪着爬了几步,伸手捂住他微微潮湿,在仅存的几抹朝霞里泛着水光的眼睛,抬起家子缓缓吻了他的额头,双目微微合上,终究泪流满面:“她爱过的查刺已经不在了。”
眼角的泪一向滚落下来,我的眼睛微微烧热,却也只是惨笑着望着他:“陛下,我们究竟是谁变了?”
这话是大不敬,我内心头清楚。
“萧观音,既然如此。”他顿了一顿,声音垂垂飘远了,“从今今后,朕做朕的昏君,你做你的贤后,你我二人,再无干系。”
我的查刺,也不会再返来了。
“即便是僭越,臣妾也非说不成。”我咬了唇,毕竟还是游移了一番。
他站起家,垂眸凝睇着我,双眸沉沉,像是燃尽了的烛光:“跟着现在的朕,还真是委曲皇后了。”
倒是宫女经常禀报,说耶律洪基更加安于吃苦,格外昏庸。打着我的名号将朝中大臣李俨的老婆刑氏传入宫中淫乐且不说,前阵子竟在宴饮上掷骰子来任用大臣!岂不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
不是萧观音要说,是这大辽皇后,不得不说。
“依皇后的意义,朕便是个昏君了!”他的呼吸一并粗重起来,想来是气到极处了。
我晓得,若我这番话说出来,我便是彻完整底地激愤他了。
落日沉沉欲坠,沉云漫卷,映着漫天胭脂色的瑰丽霞光,将石板地上的裂缝照的清清楚楚。
“都给朕滚出去。”他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同我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