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萧观音,朕同你再无干系。[第1页/共2页]
他愠怒至极的目光不着陈迹地轻软一下,手上的力量也松了些。
他仿佛是真的懂我。
半晌,他的目光空空落落地落在我的脸上,惨笑:“阿音,你如何变成如许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移开目光。
后宫女子,没有天子恩宠便是度日如年。而我现在正如许幽深而刻骨的孤单着。
猖獗这词还是头一回呈现在我的耳中。
我重重地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便停了琴,一双淡雅的眸子清然望着我,笃定隧道:“娘娘,您何必哀痛。”
半晌,他转过身来,雪底青缎靴子落在我面前,一步一步踏的稳而寒。
我的查刺,也不会再返来了。
我听在耳中,内心沉沉的疼。
我跪着爬了几步,伸手捂住他微微潮湿,在仅存的几抹朝霞里泛着水光的眼睛,抬起家子缓缓吻了他的额头,双目微微合上,终究泪流满面:“她爱过的查刺已经不在了。”
他是个同耶律洪基截然分歧的人。
“好!好!”他走到我面前,俯身一把捏住我的下颌,狠狠抬起来,厉声嘲笑着:“这就是朕的皇后!这就是朕宠了二十几年的皇后!”
我的心重重地坠了一下,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他不言语,只是轻笑,我咬了咬牙,伏地叩首:“臣妾身为大辽皇后,今表上奏,恳请陛下以国事大局为重,上朝亲政!”
我的心不由地垂垂悬了起来,下一刻,那杯茶盏就重重地砸在我面前,粉身碎骨。
偶尔偶然我拾起琵琶来,弹到某处,便没法按捺地想起耶律洪基来。
眼角的泪一向滚落下来,我的眼睛微微烧热,却也只是惨笑着望着他:“陛下,我们究竟是谁变了?”
“猖獗!”他冷哼一声,拂袖重重地在案几后坐下,狠狠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皇后是更加僭越了!”
我惊诧,内心却也不着陈迹地微微颤抖一下。
我晓得,若我这番话说出来,我便是彻完整底地激愤他了。
这大辽完了。
“即便是僭越,臣妾也非说不成。”我咬了唇,毕竟还是游移了一番。
他向来都见不得我哭,我竟然还出现一丝死皮赖脸的暖意,这点,他倒是向来都没变过。
他的神采垂垂变得惨白,神采变得自嘲而苦痛,我内心头一下一下地跳动着疼起来,却还是笑着道:“在你面前的,不过只是这大辽的皇后。”
耶律洪基走到窗畔,悄悄伸手覆在身侧鸭卵青似的青瓷瓶上,玄色的长衫阴沉未决。
我没法见他,只能经常叫了耶鲁斡来提点着,幸亏耶鲁斡已随耶律洪基摄政,又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孩子,多少能稳住朝中大局,这便是我独一的安抚了。
我蓄在眼眶里的泪俄然就从眼角滚下来了。
我的声音沙哑却轻柔,只是我听来,字字钻心:“陛下,你就当你的阿音已经死了罢。”
“陛下多年未曾亲临朝政,朝中诸事皆由耶律乙辛措置,宰相称权,皇权不免掣肘。再者,陛下现在只顾行猎玩乐,难保朝中大臣不起异心,更遑论天下百姓!”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大辽需求明君,臣妾请陛下三思!”
“都给朕滚出去。”他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同我相对而坐。
他捏在我下颌上的手指渐渐爬上我的脸颊,指腹悄悄摩挲着,颤声道:“我的小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