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欲笺心事[第2页/共3页]
白芷微微一叹,道,“太太很该如此,为本身争口气,那人白占了这些年的好名声好考语,须得让世人晓得,一个和夫家和离的女子能有多贤能!”
周元笙安闲还砚斋读书临帖,闲时便有周仲萱、周仲莹几个姐妹与她一道谈天解闷,日子倒也过得舒畅。这边厢张夫人、段夫人这等做人儿媳者却没那般悠哉,白日里皆在许太君跟前侍疾,虽则并无太多着力之处,竟日陪着个病人,一天下来也颇感疲累。
段夫人略略抬眼,望了她一笑,摇首道,“我倒不为和她争气,一个远在边疆之人,和死人原也没甚么别离,且这很多年下来我早忍过来了。”略一停顿,又道,“我是为了莹丫头。世道不公,在我这里也就罢了,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也被人压抑一辈子。”
解嬷嬷听她自责,忙笑劝道,“也未见得是太太一杯茶惹的,也许是旁人呢,太太快别多想。老太太已然好了就是大幸,太太此后略加谨慎也就是了。”顿了顿,又点头叹道,“提及这风俗也该改改,哪有上了年纪之人,还用些不温不火之物,暮年间我奉侍老太太之时,她可还未染上这习性呢。”
张夫人面上不敢闪现,内里早已腹诽不已,只怪许太君这病生得不是时候,值此好春光之际,她正想借着打醮的项目出门逛逛,偏又去不成。如此捱过两日终究忍耐不住,告了病脱滑再不去织帘堂――倒也应了那句老话,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儿媳。
解嬷嬷原是许太君陪房,夙来极有面子,得了叮咛亲身扶了段夫人的手,后者见状忙错开些身子,笑道,“那里敢劳动嬷嬷,我再当不起的。”
解嬷嬷亦笑道,“太太还真拿我当小我物了,倒和我客气。这些日子太太受累,原也是替我们,我正满心不美意义呢。”一面说,一面错后半步跟在段夫人背面,却也没再行那搀扶之举。
段夫人到底是远亲媳妇,还是日日近前服侍,待得晚间回房已觉浑身酸痛。所幸许太君无甚大碍,将养几日垂垂好转,亦能吃得下糜粥菜蔬,又见段夫人熬得很有几分蕉萃,心中不忍便催她早些归去,并叮嘱了跟前的解嬷嬷亲身送她一道。
“你当大家都似我们这般,在这府里被蔽了耳目?”段夫人缓缓点头道,“天下间岂有不通风的墙,当日知悉事情原委的人皆被带离了周家,另有被斥逐了的,那笙丫头的乳母便是此中一个。凭她藏身在那里,我不信哥哥故意去找,还能找她不着。再者,退一万步说,就是果然查不出甚么,莫非我们还编不出甚么?”
段夫人含笑道了声应当的,因又问起,“平常老太太脾胃也没见出过岔子,这回究竟是如何惹了病气的?”
白芷劝道,“太太千万想开些,若生了气不就中了旁人的计么,何况老爷老是一心向着您的。”
白芷道了声是,见她再无旁的叮咛,才将那信藏于衣衿里,缓缓退了出去。
段夫人哼得一声,道,“我倒是也想病一场,让世人围着我服侍,偏又没阿谁福分,这装腔作势的手腕到底差得远了。”
白芷猜度她又是在织帘堂受了闲气,无法一叹,跟了出来,那茯苓早已递上了热茶,段夫人此时别的犹可,一见那冒着热气的茶汤便心头火气,淡淡道,“茯苓出去。”唬得茯苓面上惨白,虽不不知本身那里行错了,亦只得垂手退出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