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夜生凉[第3页/共4页]
李锡琮微微蹙眉,“你更加爱说这句话了,我如何就不能来?”周元笙高低看了看他,笑道,“不是早早就去安抚那气不顺的人了?如何还肯放你出来?连衣裳都未换过,看着但是不像的很。”
任云雁自是听出她话中暗讽之意,嘴角抽搐了一下,摇扭捏摆地起家,表示芜茵接了那见面礼,不过略笑了笑道,“妾身多谢王妃。”
他眼底的暖和是货真价实的,看得周元笙心口一热,半晌点头道,“晓得了,多谢你想着。”她含笑躺了下来,将身子朝他靠了靠,接着道,“我刚好有事同你筹议,正和你本日出门措置的事相干,你且听听,我们再做筹算。”
彩鸳见任云雁面色发白,内心只觉痛快,不由捂嘴悄悄笑了两声,全不睬芜茵怎生瞋目相向。过了半晌,任云雁方咬牙应道,“妾身那里敢当王妃的这一声姐姐,但是折杀我了。”说罢,便站起家来,死力做出云淡风轻之态,施礼道,“妾身有些乏了,王妃若没别的叮咛,妾身便先行告别了。”
周元笙晓得历朝历代皆免不了这些天灾,心中叹了几叹,复问道,“那也并不与王爷相干,安设哀鸿也该是由北平布政司的事。”
她语气甚是客气,却又透着有条不紊的疏离,宋蕴山忙回道,“据臣所知,营中未曾出事,王妃大可放心。只是年来山东一带大旱,地步稼穑不保,乃至流民成灾,克日更有很多流民涌入北平府。是以王爷方才吃紧去了营中。”
玉眉仓猝欠身谢恩,才由丫头陪着一径去了。满室只剩下周元笙并跟前奉侍之人,彩鸳便将那金冠往面前桌上一掼,恨声道,“可有她显摆的了,凭白送了这个来,又做出那等浮滑模样,还不是为叫我们瞧瞧她家世权贵,财大气粗,有好娘家撑腰!”
宋蕴山微微点头道,“是,王妃所言甚是。只是王妃有所不知,凡遇大灾过后,常常便是流寇四起之时。迩来一伙盗寇在冀州一代横行,经常假扮流民混进城中滋扰劫夺百姓,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冀州府一时竟拿他们不着,现在这伙人更有惊扰北平府之势。北平布政使徐大人是以知会王爷,倒不是想请王爷派兵剿灭,而是请王爷一道为北平府加强布放,并上书请朝廷加派赋税安抚哀鸿。”
李锡琮轻笑一声,盯着她看了半日也不答话,目光倒是越加深沉,很有些捉摸不定的探听,很久方摇首道,“我不是怕,说来你一定肯信,我只是有些不清楚,本身该如何面对你。”
彩鸳嗤笑道,“凭她?嫡庶之别,有如天渊。她便是做梦去罢,这辈子也没体例和王妃平起平坐。”到底内心不满,俯身低声道,“女人才刚不过给了她两句,我瞧她的模样一定肯佩服,且今后还不知生出甚么幺蛾子,不如痛快地立几番端方,或是干脆叫王爷晓得,且看看她一个侧妃能翻出甚么天来,王爷又能容她到几时。”
话音既落,帷帘已被翻开,只见李锡琮还穿戴一身公服,兀自带着一股清爽的春夜寒气,倏然躺倒在了她身边。他以手支头,脸上的笑容仿佛明月入怀,灿然舒朗,看得周元笙略怔了怔,才嗔道,“怪凉的……你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