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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竟不顾南楼禁止,独自端起那罐子来,狠狠往地下砸个粉碎,那汤水溅了一地。饶是南楼躲得快,到底也有半扇裙子被溅湿|了。
南楼一面抹着泪,一面道:“大太太,我常日里是爱玩,在院子里也争强好胜,只是出了这院子,太太且问一问旁人,我做过甚么给大|爷跌份的事未曾?今儿大|爷说想吃一碗酸笋鸡皮汤,我因怕大|爷饿,吃紧出去了。厨房里的谭嫂子晓得我是大|爷院里的,传闻大|爷想吃这个,说赶巧有熬了两个时候的鸡皮汤,原是预备着大老爷早晨吃酒返来,要做了吃的。当下分了半陶罐出来,放入酸笋熬了。未几时便得了两碗,叫一个小丫头连陶罐捧着,跟在我身后返来。谁晓得才出了厨房门,便见祖大|爷房里的玉壶过来,见了东西便问是甚么,我回她道是我们大|爷要吃的酸笋鸡皮汤。”
翠箔应着声往外去了。
孙大太太道:“你这房里的人也该清算了,一个个地如许懒,又不晓得分寸。方才我和老太过分来了,她吃紧忙忙的,几乎撞过来,那里像一个大师公子里服侍的丫头。”
南楼没法,只得归去。裙子污了,头发也散了,走在路上倒叫旁人看了一起的笑话。南楼更加感觉委曲,才进了院子,便见着翠箔打发人去找她,唤了一声翠箔,便在院中哭泣着哭了起来。
光摇劝道:“大|爷好歹吃再吃两口,虽是腻味,到底对身子好。先太医就说了,大|爷身子弱,该好好补养着。”
她已然动了真怒,孙绍先恐她年纪大了,起火对身子有恙,当下劝:“老祖宗何必为这类贱婢动气,实在不值当!”他淡声道:“她如许教唆我和绍祖,饶她也不能,只是老祖宗与她大动兵戈,倒失了身份。既然是二太太那边的人,不如叫二太太措置,这才公道。”
孙绍先又拿过来吃,这才吃了半碗,那厢便有抽泣声打外头传出去,另有南楼的骂声:“常日里在院子里见你霸道霸道的,到了内里叫人欺负到脸上来,你倒只会掉眼泪了。大|爷还病着,你倒嚎上了!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在这处!你号丧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