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第2页/共3页]
薛太太慈母心肠,又如何能不晓得几家女人们之间的嫌隙,但为了儿子,也只能委曲了女儿。
一向痛骂自家儿子纨绔败家子儿的王子腾的确要为林家出一竖子抚掌大笑。
拍了拍薛宝钗的手,薛太太密切的为女儿将一缕碎别至耳后,又为她正了正头上的点翠宝簪,才柔声商讨起要备给甄家的礼品。毕竟他们有求于人,还是为了要缉拿凶徒如许的大事,必定要表示一番诚意。
内宅里,贾母推委身上不好不能管事,便由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出面写信给尚在归程的贾琏,让他当即返回江南,为薛家主持公道;外头则由贾政和王子腾之兄王子胜出面,别离拿着荣国府和王家的印鉴写信诘问林如海。
所痛者,乃是家中今不如昔,内里的架子还在,家中却已经罕见忠仆,竟致兄长为贼人所伤;所怒者,乃是薛家还是还是金陵四大师之一,与其他三家联络有亲,便有人敢如许直白的下薛家的脸面。
似他们这等看家护院随主行凶之人最善于的便是看人下菜碟儿。他们这一行,骄僮健仆、鲜衣怒马,小门小户的百姓恐怕见到他们的场面就先胆怯畏缩了,可本日这后生行事多么傲慢?摆了然底子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惧抨击。
直到薛蟠不知怎地又动了伤腿、落下了残疾,薛太太孔殷中派了亲信上京,王子腾惊闻与薛蟠殴斗之人乃是林如海宗子,才兴冲冲拿着mm的信找到了荣国府二老爷贾政。
谁让林如海是甄家一系多番拉拢不得的孤臣呢?他的位子又实在是要紧,几近一手扼住了半个国库,王子腾为此没少操心机,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没想到不经意间竟然天赐良机。
薛宝钗虽说比薛蟠年幼,本年也已经十二岁,天然记得薛老爷还在时薛家是多么风景,即便不能与甄家并别的三家比拟,在金陵也仿佛超出世人之上,那里如现在这般落魄?
快马加鞭,没用多少日子两家暗指林如海养子不教的手札就摆到了林如海的案头。
她就不信林家真能顶住贾王两家的压力。
谢过了甄家来人,薛太太乌青着脸坐了半晌,方带着宝钗去了薛老爷的书房,取出薛家家主印鉴,由宝钗代笔写信回娘家求援。
薛宝钗深吸一口气,尽力定了放心神,反倒劝起了薛太太:“当务之急,还是要请亲戚们帮手,好锁拿贼人。”
说到悲伤处,真真是哽咽难言。
他们薛家是商贾不错,可她娘家兄长王子腾的圣眷并不比林如海少多少,贾家更是一门双爵。林如海的夫人已经故去,她的亲姊却还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家帮谁还未可知。
但是林家就算没有了爵位,以林如海二品大员、简在帝心的身份,她们又该如何拿林如海的宗子给薛蟠出气?
只是在她内心,薛家在金陵城内也是一方豪强,又有甄家庇护,蟠儿纵是惹出天大祸事,总能描补畴昔,安享尊荣繁华。可如果到了京中,薛家就算不得甚么了,少不得对些天孙公子低头,蟠儿恐怕也就少了这一分安闲。
她守寡多年,膝下一儿一女,后半辈子只得这么一个希冀,一贯宠嬖有加,就是有片树叶子落在薛蟠头上,她都要嫌那树不长眼,何曾舍得在薛蟠身上加一个指头?这回倒好,可贵儿子长进了,想要巡查铺子,成果不过几天,好好的四角俱全的儿子竟然被人纵马踩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