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回[第3页/共4页]
霍言道感喟道:“如何不是。但是既是血亲,我也只跟父母说,侄儿侄女们立室我尽可卖力,只是油铺运营之事,实在不是兄弟们能接得动手。又承诺既然家计艰巨,年节比往年加送一倍的银两布匹与几位兄弟,侄儿处再加一倍的纸墨钱。成果还不能足,到底不欢而散。”
霍言道感喟道:“说到底是财帛之事。我兄弟们并无出挑,虽一家人死力扶养大哥读书,至今也未过院试。其他又无甚营内行艺,吃不得苦,凡筹措的买卖也都只勉强糊口。大哥又一味叫侄子们跟着读书,行动必以老爷自居,使得家里生存更加的艰巨。我也不想父母老来刻苦,只不时帮扶,不料就在客岁腊八,父母特特叫归去吃酒,酒食间问我油铺事情,又问平常运营。到小年,老爹俄然对我说,当年我从刘爷爷手里盘下油铺的本钱,有他给的一半;而本大哥、侄儿读书需求用度,只叫我将铺子折了一半钱与他。可这事情究竟从何来?当年油铺的本钱,是我十年光阴攒了大半,又有我媳妇当时虽没嫁我,却偷偷当了金珠悄悄递与我。另有便是娘舅,瞒了舅母,凑了十四两六钱碎银送来――我到底也没接,也不是嫌少,只是当时候大表妹出门子,这点钱虽未几,打两支好的簪子陪去也光彩。我本身又拼集了些,这才盘下的油铺。父母兄弟那边,实在一文钱未见;不但未见,大哥传闻我盘下铺子,当日便与三弟过来,硬抬了两缸早被人预订了的油家去。若不是老掌柜另有些情面,怕是新铺刚开张便要关门!现在老爹却要分一半油铺与他们,我是实在不肯服从。”
两人又喝了一轮酒,顺手捡两筷子菜吃了,殷陆这才住了酒箸,问道:“霍老哥,此次灯油的事颇要紧,不能出错。我倒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到底想问一声,怎的就闭门停业,一大朝晨的就泡在这楼子里吃闷酒?有甚烦恼事,且说一说。如果我力能及的,便帮一把手也好啊。”
“老哥你也晓得,我是微末的出身。家里兄弟姊妹浩繁,因养不起,便送到娘舅家度日儿。娘舅家也不余裕,虽让我在乡塾做活附学,到底没两年就出来讨糊口。幸得我铺子先头老掌柜刘爷爷宽德,教我油蜡造作,又教我账目计算、买卖来往,厥后还把独一一个外孙女儿许我做妻房。是以上真论起来,我是觉受刘爷爷大恩,此生难报的。但是父母、舅家到底亲缘一脉。我日子垂垂起来,看管父母家中也是正理。这些年来,父母日长年节、兄弟姊妹嫁娶,一丝不漏;舅家那边,也是凡有所用,无不尽我所能。只是两家人丁既众,事也繁多,侄甥辈又一日日大起来,如此便生烦恼。”
霍言道传闻,忙起家向殷陆行个礼:“殷兄厚意,实在多谢。小弟这里有礼了。”
这边殷陆分开小丰楼,却不忙着回府,街边随便雇了辆车,往承恩寺方向行去。一起上思忖着霍家一事,越想越觉疑点重重。直到车行到承恩寺,绕到寺东南一处花圃别院,殷陆这才清算了心机,下车上前。一个青衣小厮从门房里瞥见他来,赶快迎出来问好,又递手炉:“殷管事好!但是来寻小谢相公的?恰好,今儿天冷,相公们多在暖堂看雪作诗取乐。您直管一起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