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耻情归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门[第2页/共5页]
贾琏还要饶舌,湘莲便起家说:“请兄外坐一叙,此处不便。”那尤三姐在房明显闻声。好轻易等了他来,今忽见忏悔,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动静,天然是嫌本身淫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今若容他出去和贾琏说退亲,料那贾琏必没法可处,本身岂不无趣。一听贾琏要同他出去,赶紧摘下剑来,将一股雌锋隐在肘内,出来便说:“你们不必出去再议,还你的定礼。”一面泪如雨下,左手将剑并鞘送与湘莲,右手回肘只往项上一横。不幸“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那边去了。当下唬得世人抢救不迭。尤老一面嚎哭,一面又骂湘莲。贾琏忙揪住湘莲,命人捆了送官。尤二姐忙止泪反劝贾琏:“你太多事,人家并没威胁他死,是他自寻短见。你便送他到官,又有何益,反觉肇事出丑。不如放他去罢,岂不费事。”贾琏此时也没了主张,便放了手命湘莲快去。湘莲反不解缆,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湘莲反扶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目睹入殓,又俯棺大哭一场,方告别而去。
湘莲不舍,忙欲上来拉住问时,那尤三姐便说:“来自情天,去由情地。宿世误被情惑,今既耻情而觉,与君两无干与。”说毕,一阵香风,无踪无影去了。湘莲警悟,似梦非梦,睁眼看时,那边有薛家小童,也非新室,竟是一座破庙,中间坐着一个跏腿羽士捕虱。湘莲便起家顿辅弼问:“此系何方?仙师仙名法号?”羽士笑道:“连我也不晓得此系何方,我系何人,不过暂来歇足罢了。”柳湘莲听了,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便随那羽士,不知往那边去了。后回便见____
这里尤二姐命掩了门早睡,查问他妹子一夜。至次日午后,贾琏方来了。尤二姐因劝他说:“既有闲事,何必忙忙又来,千万别为我误事。”贾琏道:“也没甚事,只是恰好的又出来了一件远差。出了月就起家,得半月工夫才来。”尤二姐道:“既如此,你尽管放心前去,这里一应不消你挂念。三妹子他从不会朝更暮改的。他已说了悔过,必是悔过的。他已择定了人,你只要依他就是了。”贾琏问是谁,尤二姐笑道:“此人现在不在这里,不知多早才来,也难为他眼力。本身说了,此人一年不来,他等一年,十年不来,等十年,若此人死了再不来了,他甘心剃了头当姑子去,吃长斋念佛,以了此生。”贾琏问:“倒底是谁,如许动他的心?”二姐笑道:“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里做生日,妈和我们到那边与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起串客,里头有个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莲,他看上了,现在如果他才嫁。旧年我们闻得柳湘莲惹了一个祸逃脱了,不知可有来了未曾?”贾琏听了道:“怪道呢!我说是个甚么样人,本来是他!公然眼力不错。你不晓得这柳二郎,那样一个美美人,最是冰脸冷心的,差未几的人,都无情无义。他最和宝玉合的来。客岁因打了薛白痴,他不美意义见我们的,不知那边去了一贯。厥后闻声有人说来了,不知是真是假。一问宝玉的小子们就晓得了。倘或不来,他萍踪浪迹,晓得几年才来,岂不白担搁了?”尤二姐道:“我们这三丫头说的出来,干的出来,他如何说,只依他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