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耻情归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门[第1页/共5页]
尤三姐笑道:“主子宽了,你们又如许,严了,又抱怨。可知难缠。”尤二姐道:“我们看他倒好,本来如许。可惜了一个好胎子。”尤三姐道:“姐姐信他胡说,我们也不是见一面两面的,行事言谈吃喝,原有些女儿气,那是只在里头惯了的。若说胡涂,那些儿胡涂?姐姐记得,穿孝时我们同在一处,那日恰是和尚们出去绕棺,我们都在那边站着,他只站在头里挡着人。人说他不知礼,又没眼色。过后他没悄悄的奉告我们说:。姐姐不晓得,我并不是没眼色。想和尚们脏,恐怕气味熏了姐姐们。接着他吃茶,姐姐又要茶,阿谁老婆子就拿了他的碗倒。他赶快说:。我吃脏了的,另洗了再拿来。这两件上,我冷眼看去,本来他在女孩子们前不管如何都过的去,只不大合外人的式,以是他们不晓得。”尤二姐传闻,笑道:“依你说,你两个已是情投意合了。竟把你许了他,岂不好?”三姐见有兴儿,不便说话,只低头磕瓜子。兴儿笑道:“若论模样儿行事为人,倒是一对好的。只是他已有了,只未露形。将来准是林女人定了的。因林女人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大师正说话,只见隆儿又来了,说:“老爷有事,是件奥妙大事,要遣二爷往安然州去,不过三五日就起家,来回也得半月工夫。本日不能来了。请老奶奶早和二姨定了那事,明日爷来,好作决计。”说着,带了兴儿归去了。
话说鲍二家的打他一下子,笑道:“原有些真的,叫你又编了这混话,更加没了捆儿。你倒不象跟二爷的人,这些混话倒象是宝玉那边的了。”尤二姐才要又问,忽见尤三姐笑问道:“但是你们家那宝玉,除了上学,他作些甚么?”兴儿笑道:“姨娘别问他,提及来姨娘也一定信。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端庄书院。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好读书。老太太的宝贝,老爷先还管,现在也不敢管了。整天家疯疯颠颠的,说的话人也不懂,干的事人也不知。外头大家看着好清俊模样儿,内心天然是聪明的,谁知是外清而内浊,见了人,一句话也没有。统统的好处,虽没上过学,倒难为他认得几个字。每日也不习文,也不学武,又怕见人,只爱在丫头群里闹。再者也没刚柔,偶然见了我们,喜好时没上没下,大师乱顽一阵,不喜好各自走了,他也不睬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睬,他也不责备。是以没人怕他,尽管随便,都过的去。”
湘莲不舍,忙欲上来拉住问时,那尤三姐便说:“来自情天,去由情地。宿世误被情惑,今既耻情而觉,与君两无干与。”说毕,一阵香风,无踪无影去了。湘莲警悟,似梦非梦,睁眼看时,那边有薛家小童,也非新室,竟是一座破庙,中间坐着一个跏腿羽士捕虱。湘莲便起家顿辅弼问:“此系何方?仙师仙名法号?”羽士笑道:“连我也不晓得此系何方,我系何人,不过暂来歇足罢了。”柳湘莲听了,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便随那羽士,不知往那边去了。后回便见____
次日又来见宝玉,二人相会,如鱼得水。湘莲因问贾莲偷娶二房之事,宝玉笑道:“我闻声茗烟一干人说,我却未见,我也不敢多管。我又闻声茗烟说,琏二哥哥实在问你,不知有何话说?”湘莲就将路上统统之事一概奉告宝玉,宝玉笑道:“大喜,大喜!可贵这个美美人,公然是个古今绝色,堪配你之为人。”湘莲道:“既是如许,他那边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何况我又平日不甚和他厚,也体贴不至此。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来定,莫非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本身迷惑起来,悔怨不该留下这剑作定。所今厥后想起你来,能够细细问个底里才好。”宝玉道:“你原是个邃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迷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现在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湘莲道:“你既不知他娶,如何又知是绝色?”宝玉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边和他们混了一个月,如何不知?真真一对美人,他又姓尤。”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洁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洁净。我不做这剩混蛋。”宝玉传闻,红了脸。湘莲自惭讲错,赶紧作揖说:“我该死胡说。你好歹奉告我,他操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