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1)[第1页/共4页]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秦氏笑道:“我这屋子约莫神仙也能够住得了。”说着亲身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因而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环为伴。秦氏便叮咛小丫环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斗。
假作真时真亦假,有为有处有还无。
宝玉看了,心下自思道:“本来如此。但不知何为‘古今之情’,何为‘风月之债’?从今倒方法略明白。”宝玉只顾如此一想,不料早把些邪魔招入膏肓了。当下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春联,一时看不尽很多,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树敌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烦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玩耍玩耍,不知可使得?”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贮的是普天之下统统的女子畴昔将来的簿册,尔凡眼尘躯,不便先知的。”宝玉听了,那边肯依,复央之再四。仙姑无法,说:“也罢,就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了。”宝玉喜不自胜,昂首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春联写的是: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春联,大书云: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后代,何必觅闲愁。
当下秦氏引了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昂首瞥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副春联,写的是:
腐败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第四回中既将薛家母子在荣府内借居等事略已表白,此回则暂不能写矣。
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宝玉看了,又见前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
前面又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吊颈自缢。其判云:
繁华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偶因济刘氏,巧得遇仇人。
前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因东边宁府中花圃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是日先携了贾蓉之妻,二人来面请。贾母即是早餐后过来,就在会芳园玩耍,先茶后酒,不过皆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别样新文趣事可记。
宝玉看了不解。遂掷下这个,又去开了副册厨门,拿起一本册来,揭开看时,只见画着一株桂花,上面有一池沼,此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前面书云:
宝玉看了仍不解。便又掷了,再去取“正册”看,只见头一页上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名言词,道是: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尽初春光,虎兕相逢大梦归。
欲洁何曾洁,云空一定空。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轻贱。风骚工致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