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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贾琏却也不知此中全数事体,不过将本身听来的那些说与邢夫人合凤姐儿听罢了;只如许便听得二人瞠目结舌,邢夫人很久方才叹道:“谢天谢地,未曾教我们二丫头嫁至这们混账的人家去。”贾琏道:“这还要谢母亲之功。”凤姐却道:“看来这人间之事,竟是皆有其事理的。若不得这们一个混账的女儿,又教何人来配这们一个混账的男人?可不教他糟蹋了一个好女儿么!”邢夫人同贾琏闻言,却皆笑了一场,乃道:“恰是。公然天理昭彰,教这两个恶人作了一堆;不教好人同他两个掺杂。”
贾琏闻言,倒也点头称是,因又笑道:“我本日还听小侯爷讲了一桩消息;母亲可要听么?”邢夫人方才见迎春所嫁之人尚且不错,心下称意,正在欢乐之时;又闻得他如此说,乃道:“你说来听听。”
本来那孙绍祖幼年之时,便为人骄横,飞扬放肆;及至长了年事,倒将大要上这些举止收敛了很多,更兼生得边幅堂堂,且又应酬权变,前些日子又得了兵部候缺题升,正在东风对劲之时。谁知此人倒是“金玉其外,败絮此中”,一味好色,更是好赌酗酒,只是外人不知罢了。那夏家蜜斯却生得有非常色彩,也略通文翰,只是若论这心中策画,却如那柳氏也似。他从小时便无了父亲,只要一个寡母,天然对其爱若珍宝,养成了个风雷性儿;现在却正逢着这孙绍祖,不免是“针尖对麦芒”,所生之事却比那话本中所写之故事更加古怪了。
经此一事,金桂觑准了孙母态度,知绍祖不敢过分猖獗;却也领教了他那般性子。只是两人都不是那愿学乖之人,何况一山不容二虎,即便一公一母,却也是要分个高低的,不是东风赛过西风,便是西风赛过东风;是以每日价斗法不迭,不几日便要吵打一番。致得街坊大家皆知,都在背后暗笑不断;有知孙绍祖昔日行动的,却在背后暗自称愿,口称报应。
一时邢夫人见世人都去了,乃拉迎春坐在本身身侧,一叠声问长问短;迎春一一答了,又将本身心下所疑同他母亲讲了,道:“若不是母亲日前同我讲那些,我却也是不晓得大爷这话中意义的。只是他母亲何故待他若此?纵不是亲生,也不该施如此狠毒手腕才是。”邢夫人闻言,却沉吟了半晌,方道:“此人之心机,却最是难测的,甚么想头都是有的;你且不消理睬这些。你既是嫁了他,天然要凡事以他为先。纵有些事体你不晓得原故的,也尽管依着他所说去作便是。若你婆婆嘱你甚么,先返来与我说,我替你拿个主张。”
贾琏笑道:“也不是旁人,却还是是那孙家之事。”邢夫人乃奇道:“他家不是前些日子方办的丧事么?却又出了甚么消息?”贾琏甚为对劲,乃向他母亲笑道:“公然太太神机奇谋,替二mm定下这门婚事。若同那孙家作了亲,但是活活地将二mm推到火坑里了。”邢夫人只不知他所说为何,便问端的;只见贾琏清了清嗓子,便将这事一一说来。
【第一百零一回】将门子喜迎令媛女·中山狼恰娶河东狮
邢夫人见他几个走了,便拉着迎春高低打量了一回,尚未及得问甚么,便见探春等人来了,忙又让座。一时世人各自坐下,只湘云不坐,却过来直向迎春脸上打量;惜春见他如此,笑道:“云姐姐,你看甚么?”湘云笑道:“我见二姐姐气色倒比在家时候犹好了些似的。”世人闻言,却都上来瞧,皆笑说公然不错,直将迎春看得神采绯红。他姊妹又谈笑一阵,宝钗同黛玉却知邢夫人要同迎春说话,是以起家笑道:“我们且归去罢。”世人也都知此中原故,是以皆笑起家告别去了,只留他母女两个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