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第3页/共3页]
瑧玉宿世为雍正帝时,最是端肃不过的一小我,本不喜下人说长道短,然当代先是投生幼儿,此地端方原也比大清朝稀松很多,被贾敏宠了这些年,又平白多了一个mm,免不了入乡顺俗起来,性子已是改了好些。况林府又不是皇家,瑧玉怕拘紧了黛玉,反养成思虑太重的性子,在家时又没个年纪相仿的姐妹伴着,故跟他的丫环多是脾气利落的。这雪雁本是黛玉自幼的丫环,情分原不比别人,且为人粗中有细,最是忠心不二;本日一听那话那边还忍得,好轻易待到他兄妹二人说罢了话叫人出来伏侍,便上前一五一十将这话学了。
人间多少金陵女,莫问宿世问目前!
瑧玉知黛玉现在并不是小性之人,倒也不怕他听了心下不快,恶感觉令他见地下贾府中人的嘴脸也何尝不成。见雪雁气得一行说一行瞪眼,不由笑道:“你这性子也该改改。女人尚没说甚么,看你先气成了个茶壶,快喝杯茶降降火气。”说得世人都笑了,紫竹便倒了一杯茶交到雪雁手里,笑道:“你快喝,喝完了再说不迟。”雪雁忙道了谢,一气灌了下去,放下杯子道:“我听了这话,本想上去撕了他那嘴,好歹忍住了没去,又听那周瑞家的道:‘宝女人为人真真是行动豁达,随分从时,瞧那林女人,见了谁都冷冷的。’阿谁小丫头子也道:‘但是呢,我们常日里也爱同宝女人去顽的,林女人瞧着倒让人有些不肯靠近的。不唯我们,连宝二爷也爱去宝女人那边。’我听他们两个说完了方才出去,见他们面上有些讪讪的,只假装没闻声,取了果子返来了。”说着又啐了一口道:“甚么东西!这果子瞧着也不新奇了,不知是多少人挑剩下的呢!千抱怨万抱怨的,倒像我们吃穷了他家似的!”
按下瑧玉不表。那宝玉合眼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他至一极精美的地点。正在梦中欢乐,只见那边走出一个仙姑来,喜的忙来作揖,随他到了那“太虚幻景”,转过牌坊,见一地狼籍,墙上另有笔迹,不觉惊奇不定。那警幻仙姑也变了神采,吃紧入那二层门内,便往“薄命司”而去,方一进门,只叫得苦,见厨开册毁,跌足道:“何人如此大胆!”正欲向灰烬中寻些残页,但见几个仙子慌镇静张走出来道:“姐姐,不好了,那银筝檀板皆不知被何人砸毁,如此怎生是好?”
不由将宿世此生那些怨气都涌上心来,见并无人扼守,抢进宫门,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春联,将别处只不睬,闯进“薄命司”中,见那十数个大厨,将写着“金陵十二钗”字样的厨一顿开了,此中统统册子一应倒出,开初欲拿笔改了,急寻不到,暗想:“若我改了,他还是能改返来,不如毁了洁净。”便将那册子翻了几下,又恐宝玉同那警幻仙姑撞出去,忙将那香炉倒个洁净,将册子一应放入,往案上寻了蜡烛便烧。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