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久病愈忽闻封妃事[第1页/共3页]
“太太夙来不消这般东西的,想来是想着女人当今守丧,便送了过来与女人穿戴。”紫鹃瞧了两眼,就晓得底里,当即笑着道:“说来再过些光阴,便是老爷的生辰了。女人虽不好畴昔,到底也经心些。”
宝玉听得也是在理,略想了一想,就重头收了起来,再与黛玉说谈,因又说及秦钟,道:“他迩来倒是不好,想来因着他姐姐的原因罢。”
黛玉便打发人畴昔道了扰,尽了端方礼数,便安闲屋子里,只每日里读书刺绣,再去小院子里涣散一回,不过好生静养罢了。谁知过不得几日,宝玉满脸都是笑,特特过来,且慎重取出一个匣子,翻开将一串鹡鸰香念珠送与黛玉,因又道那北静王如何如何。黛玉只听了两三句话,眉间微微一蹙,心内实在不喜,只瞧着宝玉一片热切,双眸似都含着一脉春水,显见着是美意儿的,便想了想,推让道:“这是那北静王赠与你的。且不说原是他与你的,只说本来是他的,我原与他无干,如何收的这个?你还是好生收着吧,我这里并不短了这些。”
谁想着今番倒是分歧。
见着黛玉如此,春纤方才回转过来,心下一想,便晓得她是由此想到了父母,便成心劝说一二,道:“女人既是晓得这个理儿,如何还不抖擞些,也是让老爷太太放心?”
黛玉也是晓得这个的,兼着又是失了父母亲长,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便是轻声劝道:“白叟家已是去了,你何必自伤?倒是让她在地府之下,也不安呢。”话音方才落地,她自个儿也是微微一怔,心内仿佛有些酸痛,又有些苦涩,且又垂垂想起昔日之事,又忽生了几分暖和,一时倒是说不得话来。
不想,待得贾政生日,竟是喜上加喜。
听得她那几句话,春纤便不作声,暗想:似黛玉这般名苑仙葩,原是抽了芽的好兰花儿普通,极柔滑的,自是不能等闲经了风雨,这一场病便能瞧出几分来。可如果全然不经风雨,到头来本身立不住,现下就是艰巨,更别说背面贾府渐次式微,她手中又有万贯家财,自作嫁奁的,只怕更加得难。
看着黛玉这般描述,春纤心下一想,说这些倒也无妨,便道:“原是女人与我看史乘,我也是经心,常常想到这些上头去。今儿听得大女人封的是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内心便有些过不去。倒不是旁个,只夙来从未听过宫内里的娘娘,倒是另有尚书这一说的。便是女官里,也没见着这个,朝中倒是有尚书的,但是这又没个相干的,实在奇特。且端庄的做了娘娘的,说着是甚么加封,倒像是比那尚书更次了一等似的,这么一想,可不越加含混了。”
幸亏倒是端庄的功德,因有赖大回禀,道元春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又说贾政等往东宫去了,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去谢恩等话。黛玉闻说如此,先是松了一口气,次又皱起眉头来,暗想:这一番恩情虽算得功德儿,细细想来倒是奇特。且不说这尚书向来没听的,单单这凤藻宫尚书在前头,后才是更紧急的妃嫔封号,先轻后重,又说加封,听着实在有些非常。再者,向来妃嫔不过单字嘉名,如贵妃德妃娴妃等,从未听得贤德妃这般的。
“我原不该与女人说这话。”春纤也是一叹,心内说不出是个甚么滋味,只感觉双眼有些酸痛,便胡乱花帕子擦了擦,道:“只是听得太爷他们老伉俪的年事,便想起我那已是去了的祖母,便有些酸楚。”这话倒是至心的,这身子的原主旁个不说,对着收养她的老祖母极故意的,仿佛统统的感情都是在这一小我身上似的,一旦震惊,便能引得她也生出酸楚哀思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