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棠棣之华[第2页/共4页]
定棠笑看他提袖斟酒,未待他端起,便伸两根手指压住了杯沿,道:“五弟彻夜设席,可不但是叫我来品新酒的吧?你我之间,有话无妨直言。”定楷笑道:“小弟这点心机,天然瞒不过哥哥。哥哥请先饮此杯,我再说话。”定棠看着他一笑,便不再推让,举杯饮尽,亮盏道:“吾弟可直言。”定楷将袍摆清算好,笑道:“刚才说古,现下便要问今。弟幼年无知,前日的事情,心中确有诸多不解,还请哥哥垂悯教我。”他开口果为此事。定棠沉吟了半晌,夹了一箸江瑶,渐渐咀嚼咽下,方道:“此事并非我决计要瞒你,只是你年纪尚小,多知无益。局势多舛,朝中浪急,我怕拖你下水,将来带累了你。为兄这点苦心,还望你体察。”
定楷于灰烬间跪倒道:“我知太子送了这东西给我,前月又做主分去了哥哥一半禁军,哥哥嘴上不说,心内也必然疑我和太子有所牵绊。迩来事情,也不肯再同我多言,竟是不再将我当作远亲手足了。我固然年幼无知,但亲冷淡近还是辩白得出来的,并不敢做出半分对不起嫡母嫡兄的事情。那千余禁军,前日我同陛下请旨,已经交还了枢部。哥哥仍如此待我,我竟不知该何故自处了。”说罢俯身叩下头去。他如此造作,定棠也愣住了,忙将他扶起,见他眼角带泪,感喟道:“你小小年纪,如何有如许的胡涂心机?太子那点把戏,莫非我看不出来吗?我实在是事出无法,不肯拖累了你。你却胡乱想偏了,当真是孤负了我一片情意。这几百年的东西可贵,你平素又最喜好这个,一句话能说清的事情,又何必做成如许?”见他只是沉默饮泣,遂叹了口气道:“说与你晓得也无妨,只是切勿到处张扬,引祸上身,陛上面前,尤不成提及。”定楷点头道:“哥哥定不肯说,我也便不问了。只是这份心机,还请兄长明察。”定棠叹道:“你如此说了,我再不奉告你,反倒更助你狐疑了。”定楷道:“小弟毫不敢有此意,只是百姓人家尚言,上阵还需亲兄弟,我虽愚驽,或者还可为马前先卒,助哥哥一臂之力,亦未可知。”
定棠用筷子拨了拨笋丝,挑出一根夹起来,笑道:“不错,若非他身故囹圄,现在也就无你我之事了。恭怀太子薨时,肃王和陛下不过才十七岁,只比你现在略大些,还都未曾娶正妃。若此时有了顾玉山做泰岳,你想想情势还能够一样吗?”定楷默念那首谣歌,略一思忖,不由神采发白,道:“本来如此,我这才明白了。那么肃王又是为何事坐罪的?”定棠皱眉道:“明说是谋反,内里秘辛大抵除了陛下和顾思林,也就没人晓得了。”定楷道:“太子也不晓得吗?”定棠笑道:“想来又不是多正大的事情,谁奉告他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