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拂帘坠茵(2)[第1页/共3页]

阿宝并未在阁内，据称是表情烦闷，带了二三宫人到东宫后苑散心。定权亦不遣人催促，令统统宫人分开，单身在阁中静待她返来。穷极无聊时，不免背手来回走动，见她阁外吊挂的那幅观安闲像仿佛有些倾斜，一时又找不到叉竿，忍不住踏着椅子伸手想将它牵平。

天子点点头，挥手道：“去罢，朕累了，想歇歇了。”

定权道：“我会替你找到你的兄弟的。”

沉重的刑杖重重落下，精准地击打在了罪人的脊柱上，是杏花花枝折断的声音。寥落入灰尘的鲜血，那与观者同源的鲜血，星星点点，一样也是滋养这江山的泥土，为这江山增色的落花。

阿宝面色一白，继而淡淡一笑道：“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她亦不挽留，屈膝见礼，“恭送太子殿下。”

阿宝垂首沉默半晌后，点头道：“谢殿下厚意但是不必了，他一个罪余之人，于王土上轻易偷生，在殿动手中也好，在别人手中也好，又能有甚么别离？”

定权径至后宫，还是未令通报，信步进了顾孺人的阁子，去冬宫人多病，她阁中的两个病者经周循上报，定权亲允直接遣出宫后，也一向顾不上加添新人，现在表里皆是一番寥落气象。

定权惊诧不能答，很久方问道：“你另有甚么想说的？”

定权应道：“好。如果有来世，你我还做兄弟的话，我会把我这手字，也好好教给你。”

定楷笑道：“我不是担忧，我只是猎奇。比方说杀我如同他杀，你明晓得会授天以柄，为何还甘为奔走？”

定楷叹道：“我晓得，我晓得你如此看重这江山。但是殿下，你这么行事，是得不到这江山的。”

定楷笑道：“那我先谢过了。但是哥哥，如果真有来世，如果来世仍像当代如许不公，我还是要像当代如许斗争，这是我的无间，也是你的。”

阿宝浅笑道：“妾另有何喜？”

太子入宫复旨已经是午后，陈谨早在康宁殿外等待，见了他嘲笑了两声，无话寻话道：“陛下就在殿内，殿下快请进。殿下，臣今早方才亲至太病院，请张院判和赵太医赴东宫，二者都是小方脉科国手，臣……”定权冷冷打断他道：“替去。”陈谨面色煞白丢脸，硬着头皮道：“殿下，但是此二人……”定权止住脚步，一双清冷凤目标目光转移到他面上，一字一顿道：“陈总管，本宫说了要换人，你是要抗旨吗？”陈谨连声应道：“臣千万不敢，臣谨遵殿下旨意。”定权不再理睬他，独自入殿。

定楷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是一个有力完成的笑容，“母亲……哥哥分开已经让她生不如死。我只不过想，不如让她在最后，还能度量着一个但愿。倘若真亲眼看到我兄弟都为你摈除，一世不能与她再见，对于她来讲，那是比灭亡还要惨痛千百倍的。”

定权道：“你不消替我担忧，你有你的憬悟，我天然也有我的憬悟。”

这江山，为爱它之人永不干枯的鲜血滋养得如此欣欣茂发，如此光彩抖擞，如此美艳动听。

待阿宝携宫人回还时，定权一手正恶棍地合上她案上一只文具匣，宝相已经重新挂好如前，他天然也没有向她提及这桩小事。他静待她行过礼，声色安静地布告：“我来奉告你，他已经殁了。”

天子已经用过了午膳，看模样是正筹办小憩，见到他只问道：“事情告结束？”定权跪地顿首道：“臣有罪。”天子道：“他如何样了？”定权道：“金吾卫的科罚过于酷烈，他……又孱羸了些，没能够挺过来。”天子沉默，半晌方道：“朕晓得了。给他定下的媳妇，叫张家自行另适罢，不要平白迟误了别人家女孩儿一世。”定权叩首道：“是。”天子道：“阿谁姓许的官员，两今后朝会，朕天然会有旨意。”定权应道：“是。”天子叹了口气，又道：“迩来多事，阿元的病你不上报，你媳妇不敢超出你上报，朕也有些忽视了。总如许拖着不是体例，靠你东宫的典药局看来也不成，朕让陈谨叫了太病院的张如璧他们畴昔，你也畴昔看看。”定权答道：“臣代臣子谢陛下恩情，他不过是着风有些发热，陛下亦不必忧心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