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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还算合算吧[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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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城府出来大案以后,陆弘景更是忙得足不点地,老铁议定战略,要他们借换防之机出去查一查线索,明天就要走,一去好几天,走之前筹算回窝去好好睡一觉,补一补这半月来缺到姥姥家去的觉。

单看表面,龙湛比他还老成,就这还让叫“爹”,忒难堪人了!

干儿子半个聋子普通听完他的叮咛,半懂半不懂,大抵齐晓得有事得找老张办。

他非常放心肠转过身去,这就要走。

“……”

挺有孝心的干儿子守到暗晚还不见寄父醒,就吹熄灯烛,连人带包子一起上床睡了。

“我吃过了,你吃吧,你那肚子不是无底洞么,你吃!我去补一觉,个舅子的!缺觉都缺到姥姥家去了!”

“好”字是走出去有一程路了才说的,他那寄父虽则又凶又没耐烦,心眼儿还是端方的,当然,就是偶然候比较缺。

“返来了?”

龙湛一堵墙似的立在他身后,拙嘴笨舌地说了一句自以为很得当的收场白。

寄父到底溺毙住,闭上眼睛随便拿了一个,闭上眼睛随便啃了两口,过场走完,顿时要出门的当口,还不忘问一句干儿子有甚么想要的没有。干儿子跟着他走到门口,挺大一坨人杵在门槛上,冷静想了一会儿,好几样东西在内心掂起又撂下,最后才说想要一枝北戎制的笔,那种笔笔尖硬实,比羊毫那种轻柔塌塌飘飘忽忽好使多了,他用得惯,说不定习字还能轻易些。

干儿子不知在寄父身后站了多久,站着又不说话,就这么墙似的垒着,见寄父一脚槛内一脚槛外的来回闲逛几次,终究拿出夹生的庆朝话来号召,没曾想生生把寄父唬一跳!

这位老张呢,大名张思道,外号张四条,也是个赌鬼,刀条脸,下巴老长,还打弯,倒是浓眉大眼的,只可惜五官不伸展,都挤在了一块儿,乍一看不像好人。都长如许了,打扮上还不肯下工夫,头发往脑袋背面一拢,扎一小辫儿,完了!衣服一年到晚都是虎帐里发的那几套,仿佛那是他第二身皮!

这货好些天没着家了,一排闼,瞥见屋里边清算得窗明几净,两张床上的被褥叠得方刚正正,乃至都能闻出大日头曝过的香味,靠窗那张木头茬子做的桌子上摆了一只不知从哪弄来的酒壶,壶嘴那儿磕破一个角,带点儿寒伧的古意,里边稀稀拉拉插了几枝野花……

“大半夜的背后站着不吱声,想吓死你爹我呀!”

陆弘景凶他,他也不顶撞,或者是会的话太少,不懂顶,就冷静绕过他先进屋,把手上拎着的一个蒲包放到桌上,冷静翻开来,还冷静拿了一个口杯,往口杯里倒了半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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