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儒道之辩[第2页/共3页]

景帝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摆摆手，云淡风轻道：“吃肉不吃马肝，不算不知肉的甘旨；谈学问的人不谈商汤、周武王是否受天命继位，不算笨拙。”

刘彻挠挠头，心知若不实话实说，天子老爹是不会放过他的，只好收起惫懒的神情，当真道：“儒家治世思惟虽好，但现在的大多儒生却过于刚硬，显得有些自大。想来是儒家向来不恰当政者赏识，目睹父皇隐有重用之意，便很有些急于表示，乃至不吝贬低诸子百家，特别是对黄老之学，更是极其架空，实在有违孔夫子兼容并蓄的本意。”

待景帝抛出议题，群臣先是沉默了半晌，细心考虑用语，毕竟“反动”和“篡弑”都是极其敏感的词汇，可不能随便阐述。

刘彻心知天子老爹说的都是究竟，辕固生固然是当世儒学大师，却涓滴不通为人处世之道，实在让人无法得紧。

景帝闻讯后，不敢违背太后的懿旨，却有不想让辕固生白白送命，只得命人赐与他锋利的兵器。辕固生只得下到兽圈内去刺杀野猪，幸亏一刺正中野猪的心脏，这才捡回一条老命。

如果他出言驳斥辕固生，便即是以为高祖天子的帝王来路不正，这大汉皇朝也便落空了统治天下的合法姓。这类谈吐实在是大逆不道，即便天子陛下不究查，如果鼓吹出去，也足以让他被统统大汉权贵鄙弃。

正对着他的博士辕固生闻言，双眉一扬，起家辩驳道：“黄侍中此言差矣。夏桀、殷纣残暴昏乱，天下人的心都归顺商汤、周武王，商汤、周武王附和天下人的心愿而杀死夏桀、商纣，夏桀、商纣的百姓不肯为他们效命而心向商汤、周武王，商汤、周武王迫不得已才立为天子，这不是秉承天命又是甚么？”

太后眉毛一扬，面色阴沉的问道：“若老子算不得贤人，那古外今来另有谁敢称圣？”

“帽子固然陈旧，但是必然戴在头上；鞋固然新，但是必然穿在脚下。为甚么呢？这恰是高低有别的事理。”黄铨摇点头，诘责道：“夏桀、商纣固然无道，但是身为君主而在上位；商汤、周武王固然圣明，倒是身为臣子而居下位。君主有了错误，臣子不能直言劝谏改正它来保持天子的庄严，反而借其有过而诛杀君主，代替他自登南面称王之位，这不是弑君篡位又是甚么？”

待众臣尽皆辞职而出，景帝看着身边的太子刘彻，幽幽问道：“皇儿觉得如何？”

崇尚黄老之术的窦太后喜好《老子》这本书，曾召来辕固生问他读此书的体味。

在春秋战国期间，儒家实在只是个不受统治阶层正视的小流派。同一中国的秦始皇本来倒是想重用儒家，可惜他们又不识时务的提出要规复分封制，逼得秦始皇坑杀了大量的儒生。

不得不说，这御前讲席还真有几分后代辩论会的味道，儒道两家的朝臣摆列两侧，相视而坐，神采淡然的等着主席上的天子陛下抛出议题。至于他们心中是否像大要上这般安静，刘彻就不得而知了。

辕固生沉默半晌，随即答道：“老子算不得贤人，顶多算是半圣。”

兼任太学祭酒的卫绾也非常推许儒学，却为又深谙为臣之道，一贯慎守职位。他从不在天子和太前面前透露本身，知雄而寸雌，更涓滴没有透暴露主动奋进，变易改革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