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刘彻监国[第2页/共3页]
“为人臣者,妄论天子,该当何罪?!”
“殿下!”
景帝倒是哭笑不得,忙微微俯身,伸手欲扶,复又道: “若你当初不反对太子监国,难道显出朕看错了人?”
景帝不觉得意的摆摆手,复又扭头望向天井内沙盘的一角,慨叹道:“原觉得这西北大道能在春夏之际完工,却不料多花了大半年啊。”
“克日大病一场,倒是让朕及时觉悟过来。现在太子尚且年幼,朕却已沉疴难愈。此时最紧急之事不是开疆拓土,朕要为太子留下一个安定的朝堂。”
袁盎不知如何安慰,浑浊的老眼有些微红,他自是看出天子陛下已不复前些日子的意气风发。刚入不惑之年的一代贤君,迩来被恶疾****折磨,竟生出迟暮之气。
“朕是不是过于心急了?”景帝淡淡的说道,声音有些低,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向袁盎发问。
“朕意已决,卿家无需多言!”
“诸位大臣另有何事上奏?”
刘彻抬手制止了还欲斥责的孙全,面无神采的看着殿上的窦浚,语带不悦道:“刚才大行令莫非没有听清圣旨?父皇现在龙体抱恙,尚需静养些光阴。待得父皇龙体大好,自会再度临朝。”
刘彻剑眉一扬,天子老爹入冬来旧疾复发,多日来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且日渐严峻,窦浚作为窦太后的幼弟,在宫中有很多耳目,多少能收到些风声。想来是思疑天子已然缠绵病榻,不能临朝视政了。
翌日早朝,太子刘彻端坐主席之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满朝文武,细细揣摩这些神采各别的面孔下埋没着的心机算计。
“殿下对于政务很有见地,行事措置也愈发谙练慎重。不若先前那般急于求成,手腕也柔嫩很多,不至过于刚硬。”
袁盎自不会等着天子当真着力来扶,忙顺势起家道:“谢陛下!”
刘彻目睹大殿比昔日早朝冷僻很多,完整没有他猜想中的暴风骤雨,本来筹办的诸多手腕竟毫无用武之地,只感觉重重一拳砸在棉花上,顿动人间孤单,当即环顾四周道:“如果当真无事启奏,那孤王可就退朝了?!”
预先获得动静的几位元老重臣自是老神在在,正襟端坐,望动手中的朝笏发楞。而老宗正刘公例是眯着眼睛,呼吸均匀,一副尚未完整睡醒,正在补觉的做派。缺了几颗牙的老嘴微张,不是喷出呼呼的气味,把唇边的髯毛弄得一颤一颤的。
“陛下……”
稍晚时候,丞相袁盎亲身登门拜访了几位保皇派的元老重臣,他们虽不如袁盎位高权重,但皆是出自累世公卿的世家大族,倒也算不得袁盎折节。长安城本就没有隐蔽之事,风声很快就传遍了北阙甲第,引发了很多故意人的存眷和猜想,乃至派人隐晦的刺探动静。只是袁盎虽未粉饰行迹,和诸位老臣却尽是闭门商谈。诸位老臣也是默契的保持沉默,未漏出涓滴有效的信息。
景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道:“太子入中心官署协从理政已丰年余,现在状况如何?”
袁盎从景帝平平的语气中却感遭到了凛冽的杀机,踌躇半晌,终究放弃了持续劝说的筹算。他帮手景帝十余载,深悉景帝大要亲和温润,内心倒是极其阴戾,刚愎自用,一旦动了杀机算计,不管谁来劝说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