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刘彻监国[第1页/共3页]
袁盎面色一黯,却并未出言回应。前些年陛下的恶疾颠末医官的调度本已减缓了很多,少有复发。但是客岁持续数月的汉匈及汉羌两场大战,陛下投入了全数的精力和心血,可谓殚精竭虑。本年更是兵不血刃的处理四大诸侯王,威压中原诸侯,去除了大汉内哄的隐患,实在让陛下费尽了心机。入冬后,卸下心头重负的陛下,仿佛蓦地被抽暇了精气神,不但旧疾复发,更有愈发严峻的迹象。
刘彻早已在中心官署协同理政一年不足,本日要朝议的大多政务也都熟稔非常,几近都在官署颠末他的核阅,很多奏章上面另有他附加的注记谏言。很快他便将丞相府所属诸位大臣的奏议裁示结束,诸位大臣也未有涓滴贰言。丞相袁盎历经三朝,所经手的政务俱是措置妥当,若不是甚为毒手之事,常日丞相府的奏事根基上就是逛逛流程。
景帝微微颌首,双手将身上的貂绒大衣紧了紧,看着袁盎斑白的须发,饶有兴趣的问道:“袁卿乃三朝元老,朕即位至今十载不足,卿家亦一向经心帮手,未有涓滴懒惰。卿家觉得,朕比起先帝如何?”
景帝倒是哭笑不得,忙微微俯身,伸手欲扶,复又道: “若你当初不反对太子监国,难道显出朕看错了人?”
预先获得动静的几位元老重臣自是老神在在,正襟端坐,望动手中的朝笏发楞。而老宗正刘公例是眯着眼睛,呼吸均匀,一副尚未完整睡醒,正在补觉的做派。缺了几颗牙的老嘴微张,不是喷出呼呼的气味,把唇边的髯毛弄得一颤一颤的。
“为人臣者,妄论天子,该当何罪?!”
袁盎不知如何安慰,浑浊的老眼有些微红,他自是看出天子陛下已不复前些日子的意气风发。刚入不惑之年的一代贤君,迩来被恶疾****折磨,竟生出迟暮之气。
“陛下……”
景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道:“太子入中心官署协从理政已丰年余,现在状况如何?”
景帝抬手禁止袁盎出言安慰,缓缓回身,目光熠熠的盯着沙盘,看着沙盘西北角两条代表着西北大道的黑线直相称外的河西草原。现在羌人式微,匈奴右部亦遭重创。只需在关外数百里外筑一大城,南依祁连支脉焉支山,北面周遭数百里的腾格里大漠,便可堵截匈奴与羌人来往,又可扼守河西通往西域的狭长走廊,此时分离在安宁以西千余里长城关墙驻守的十数万边军便可减少大半。
袁盎自不会等着天子当真着力来扶,忙顺势起家道:“谢陛下!”
袁盎从景帝平平的语气中却感遭到了凛冽的杀机,踌躇半晌,终究放弃了持续劝说的筹算。他帮手景帝十余载,深悉景帝大要亲和温润,内心倒是极其阴戾,刚愎自用,一旦动了杀机算计,不管谁来劝说都是徒劳。
“卿家不必为朕粉饰,朕当初实是存了私心的。跟着大败匈奴,尽复河朔,朕确是心急了,日思夜想能在有生之年扫灭羌人,更欲坐拥西域。太子至孝,看出朕的情意,亦知朕已沉疴难愈,方才甘冒好大喜功的恶名,冒然进谏。”
袁盎有些发懵,帝王心,深似海,天子功过岂是臣子能够妄加评断的。贰心中惴惴不安,便是在这酷寒空旷的殿宇内,额角也不由冒出很多汗珠。
“克日大病一场,倒是让朕及时觉悟过来。现在太子尚且年幼,朕却已沉疴难愈。此时最紧急之事不是开疆拓土,朕要为太子留下一个安定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