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田畔问对[第2页/共3页]
“江山动乱,社稷沉湎,说不准甚么时候就要兵戈了!”锄头大力一挥,扬起一土块,扶腰而立,史宏肇朝刘知远方向瞄了眼,嘴里碎念着:“也不知大王作何设法,不忙着整武备战,竟有闲暇来这地里玩弄锄犁......”
近前,刘承祐一板一眼地行了个礼:“父亲。”
“坐!”刘知远正与刘承训商谈着甚么,抬眼看了看刘承祐,表示他坐下。
刘知远的兴趣仿佛挺高,看着兄弟俩,轻声问道:“大郎、二郎,迩来有人建议孤去汴京觐见契丹主,以求保全,你们感觉如何?”
得知刘知远召见,刘承祐仍旧缓缓将脚下一方泥土锄翻了,方才慢悠悠地朝刘知远走去。
“赵在礼、刘继勋等晋臣之亡,前车之鉴,犹在面前。父亲不成不警戒于心啊......”看刘知远对本身的话没甚么反应,刘承训更急,向刘知远举了两个例子。
“进言之人当杀!”言简意赅,刘承祐冷冷说道,表白了态度。
重视力很快放到两个儿子身上了,刘承训一贯是属于四体不勤的,行动笨拙,垦作乏力,早已气喘吁吁,正靠在田埂上偷着小懒。反倒是刘承祐,那一锄一锄,淡定平和的行动,共同着沉稳得过分的神采,让刘知远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诧异。
说着,刘承祐话音戛但是止,他认识到本身话有些多了,抬眼看了看刘知远,正见其目光灼灼而视本身,下认识地垂下了头。刘承训愣愣得看着刘承祐,自家二弟,公然只要谈起闲事时,方会涛涛不断。
话音一落,刘承训立即就急了,冲动道:“千万不成啊。契丹虎狼之族,契丹主更是贪暴之君,父亲若去,难道羊入虎口。父亲乃一方伯主,身系河东数十万军民安危,岂可轻离,而入危地?”
赵在礼、刘继勋都是后晋藩臣,一为晋昌军节度(雍州),一为匡国军节度(同州)。在耶律德光入主汴京之时,与很多后晋节度都做了一样的挑选,亲身去大梁觐见,以表虔诚。可惜殷勤而去,都没有落得个好了局。
刘承祐既随行而来,天然也参与到这场作秀当中,撸起袖子,卷起裤脚,脱去鞋袜,赤着脚下地。拾着锄具,刘承祐是头一次尝试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滋味,并不轻易,耗时吃力,且消磨耐烦。不过刘承祐,倒是显得不骄不躁的,不急不缓地翻着地,仿佛在磨练心态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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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远并不逞强,放下锄头,拭去手上的些许泥尘,走到田畔上铺陈的一方毯席,坐下,接过水袋痛饮一口。目光游移,察看着周遭文武的环境。
刘承祐沉默,稍顿,答道:“不敢。”
迎着刘知远质询的目光,刘承祐神采仍旧生硬着,眼睛如常眨闭间,安静地答道:“军中骄卒,不听将令,鄙视上官,我只行军法罢了。至于委弁任职,军中强者为尊,儿以能者上,庸者下,仅此罢了!”
“是!”应了声,刘承祐坐下,喝了口水,然后冷静地听二人扳谈。
赵在礼与刘继勋二者,名誉德行虽不著,特别是赵在礼,每历节度,则行重征暴敛,士民无不苦之,视之为“眼中钉”。但以中原方镇节度之职位,觐拜大梁,终究却落得个暗澹结束,这给统统仍在张望的后晋藩镇,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