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西凉王[第1页/共3页]

他回身指向洮水对岸的雪山，银甲在夏季惨白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目标光：“瞥见那座雪峰了吗？我七岁那年，你让马休马铁坐着暖轿赏雪，却罚我赤脚走三十里山路去采雪莲！”

“父王可还记得这件衣服？”

赵云点头，眼中闪动着通俗的光芒：“不，一盘散沙的凉州才最难对于。”

话音未落，马超俄然挥剑斩断祭坛旗杆，绣着“马”字的大旗，如折翼的鹰隼寂然坠落。

当他把王冠举向马超时，一滴浑浊的泪砸在镶嵌的绿松石上，这颗宝石，恰是二十年前从羌人部落抢来的战利品。

“老贼，晓得为甚么先割左耳吗？”

“不然如何？”马腾嘲笑，“尔莫非敢弑父不成？”

…..

“好戏，即将开端。”

“陇王！”

羌族兵士们用弯刀敲击盾牌，沉重的节拍震得祭坛空中的积雪簌簌跳动。

马超的声音俄然轻柔下来，像在哄孩童入眠。但他眼底固结的寒冰，让马腾想起西边最冷的冰川。

马超点头，“那太便宜你了。老贼，顿时写降落书，命你在金城的部众全数投降！”

赵云摘下修罗面具，听着标兵汇报凉州剧变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马超公然没让我绝望。”

马超的声音俄然低了下来，像钝刀割肉般一字一顿：“这是母亲用被你们撕破的嫁衣改的...她被掳走的前一夜，就是点着油灯在缝这个...”

“阎将军，以你对马儿的体味，你说马儿下一步会做甚么？”赵云轻声问道。

马超“出”字还未吐出，韩遂的右耳也被剑锋削落。

韩遂双手捂耳哀嚎不止，马超手中滴血长剑搁在韩遂鼻上，厉声道：“写不写？”

为首的羌族老首级沉声道，“孟起家上流着我羌人懦夫的血，这些年他为马家出世入死，功绩最大。按我们羌人的端方，最有才气的儿子担当家业，天经地义！”

翌日，在韩遂亲笔手札的号令下，凉国各城守将纷繁开城投降。

马超站在狄道城头，展目东望…..

祭坛下方，发作出震天动地的喝彩声。

洮水河边的北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像无数藐小的鞭子抽打着他扭曲的面庞。

马超俄然暴起，声嘶力竭的吼怒震得祭坛上的青铜香炉嗡嗡作响。

阎行昂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马儿一贯骄横高傲，现在他尽得凉州十余万兵马，必定杀向关中，因为这是他马家心心念念的抱负！”

四周的号令声如山崩海啸…..

马腾的神采由青转白，喉结高低转动却发不出声音。

韩遂面如死灰，却仍强撑气势：“马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父王若肯面子退位...”

韩遂咬牙不语。

但现在，影象中的面庞俄然恍惚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儿子眼中燃烧的仇恨。

这时，张宁悄悄来到他身后，柔声道：“大王，在想甚么？”

马腾踉跄后退，靴跟撞上翻倒的祭品。

马超蹲下身，用剑尖挑起韩遂的下巴：“老贼，现在该谈谈你的事了！”

笑声在河谷峭壁间来回碰撞，久久不落…..

马超倏然踩住旗号，剑尖直指苍穹：“本日…我马孟起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嫡庶尊卑首要，还是强者为尊？”

马腾脑海中，不由闪现二十一年前，在陇西草原碰到的阿谁牧羊女，她笑起来时，眼睛好像新月泉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