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香艳疗伤[第1页/共3页]

拂晓时分，胡依宁在铁锈味中复苏。杨牧染血的护腕正垫在她颈下，七支空箭筒围成的樊篱外，烧剩下的桦木弓胎仍冒着残烟。她试图蜷指，发明掌心攥着半截断箭——箭尾雕镂的银狼图腾已渗入血渍。

撕作绷带的云锦帕子本是胡依宁前夕塞进他箭囊的，现在浸着绛红药汁缠在她腰间，倒似开在雪地里的一串赤芍。杨牧为她梳理狼藉鬓发时，竟在发丝间寻见本身的半截白玉箭扣，恰是昨日被这丫头嗔闹时扯断的。

后半夜骤雨忽至，他解了玄甲将她裹住，却见冷雨打在她凸起的锁骨窝里，荡起的波纹带着血丝缓缓铺展。这具他教了两年弓箭的躯体，现在比任何未上弦的软弓都要脆弱，肩胛骨嶙峋的弧度如同崩断的弓胎。

胡依宁的衣服被水渗入，和水普通冰冷，现在也是杀人虎伥。杨牧顾不得男女有别，极快地扒掉她满身衣物。一具白花花顿时揭示。杨牧没心赏识，毒伤越早措置越好。

二十三条被蛛网割出的血痕横亘在她脊背上，最深那道从右肩斜劈至腰际。杨牧解鹿筋绳的行动俄然呆滞——少女贴身软甲左肋处的皮扣，恰是昨夜教她结绳技法时被用心拽断的。

八根桦木箭杆捆成夹板，牢固住她脱臼的左肩。杨牧用箭尾雕翎蘸着蛇胆酒涂抹伤口时，俄然被勾住箭囊系带。

当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灌解毒汤时，俄然发明少女舌尖还残着半片甘草——晨间他树模射术精要时，她老是偷摸往嘴里藏的蜜饵。喉结跟着吞咽艰巨转动，杨牧握着箭镞的手心刺出血痕，那淬毒的玄铁倒映出她被盗汗浸湿的面庞，倒比平素明艳模样更惊心动魄。

芦苇杆被折断的脆响惊醒了冬眠的夜鸮。杨牧扯开她左袖的行动扯断了银线刺绣，裂帛声在峡谷间荡出颤音。湿透的细麻布料剥离肌肤时，带起细碎冰晶簌簌而落，仿佛是具正在融解的冰雕。

"呃！"胡依宁被烟雾呛醒，惊觉本身半身赤裸地趴在杨牧膝头。男人染血的齿间还噙着带毒的布条，篝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崖壁上，仿若皮电影中的连体傀儡。

胡依宁胸前蛛毒构成的纹路正迟缓跳动，如同猎场圈套里濒死的幼鹿。杨牧就着篝火炙烤完七枚箭镞，将冷却的铁片贴在她锁骨处吸出毒液。当他俯身咬住右肩最深的伤口时，少女腰间的鎏金箭筒俄然倾倒，马齿笕粉末刚好洒在灼红的烙铁上。

第一缕晨光刺透断崖时，胡依宁的指尖在杨牧掌心抽搐了半刻。他俯身细察时，恰见冻在她唇角的霜花融成血珠，那抹凄红倒比平素口脂更艳三分。三十步外未燃尽的箭杆在风中哭泣，恍忽是昨日校场上她未说出口的嗔怨。

"喀啦"

后半夜飘起冻雨，杨牧拆了六支鸣镝箭的箭翎铺成褥垫。胡依宁发间银铃随寒噤叮当响时，他毕竟解了衣甲将人圈进怀中。少女脊背的伤口正巧贴在贰心口箭疤处，两道旧伤新痕以体温为媒介，在雨声中达成某种隐蔽的共振。

"冷..."胡依宁的梦话让杨牧蓦地醒神。他摘下箭囊垫高少女头颅，猎刀贴着篝火炙烤至发蓝。第一刀剜出毒箭碎木时，昏倒的人儿突然屈膝顶在他腹甲上。

山雾漫过崖底的晨光里，两具遍体鳞伤的身躯倚着箭囊昏甜睡去。烧焦的披风残片覆在相握的手掌上，好像落满硝烟的战旗。三百步外被狼血渗入的腐叶堆里，半支断箭正缓缓爬上绿锈——箭杆末端模糊可见御制工坊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