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极殿夜话[第2页/共4页]

太极殿两侧设太极东堂和太极西堂，各有七间，是天子平常议政、筵宴、访问和起居的处所。

经朱雀御道，前后是盐市、太庙、太社、百官署舍，来到了宣阳门。宣阳门又称为白门，取六合八方为八门，西南边为白，故而称白门。

不过，渐入暮年以后，刚愎雄猜，朝令夕改，所谓帝王心术，渐渐的将朝野搞得一塌胡涂，这才有白贼乘风而起，这才有佛道攻讦不休，连太子废立与否，也时而此，时而彼，上高低下无所适从，国本摆荡，是治乱之源。

安子道对徐佑的应对很对劲，乃至能够说很对胃口，只是想到他为国尽忠却惹了六天，竟被对方派出三个小宗师联名片杀，可见六天恨他恨到了多么境地。这不但透露了京师的防备缺点，也让他脸上无光。

“殷暇有谋反意，知徐湛对朝廷不满，撺掇他同道起事。徐湛虽未同意，可言语模棱，首鼠两端，侍君不诚，以是出巡之前，我令太子监国，让他着人拿徐湛进京问话，却不料太子和徐湛有旧怨，竟敢矫诏出兵义兴，诛了徐氏满门……可惜，可惜啊！三次北伐以后，我是对徐湛疏离了些，此时想来，也多怪太子身边的那些人整日聒噪，尽说些徐湛误国无能的话，乃至酿此悲剧！”

天子这类职业当得久了，思惟和认知跟浅显人完整摆脱，既难以了解，也难以效仿，每天听着歌功颂德的话，就是智障也会感觉本身贤明神武，那种唯我独尊的威权，已经不是自恋和自傲的范围，说不定真有刺客，安子道还觉得瞪瞪眼，龙气护体，就能让对方纳头就拜。

徒呼何如！

“小民痴顽！”

不过话虽如此，台城有三重宫墙，易守难攻，若无内应，想从核心攻破起码得破钞数月之功。但纵观古今，多少惨事起于宫墙以内，嘉靖差点被几个宫女勒死，安子道岂能包管宫内数千人，没有一个有异心？

徐佑本来就筹算借装病之机赖着不走，现在有了天子这句话，滞留都城不再是个题目，忙顿首谢恩。

徐佑拆开了信，入目笔迹肯定是祖父无疑，内容很浅近明白，多数是发牢骚、表不满、对朝廷的怨望和对天子的非议，不过这些还算不上甚么大罪，最首要的两封信，是徐湛和时任湘州刺史殷暇的来往记录。

徐佑只打量一眼，屈膝跪下，伏地恭声，道：“小民徐佑，拜见主上！”

这不是街头孩童的辩论，而是产生在帝王和臣子之间，几近成为楚国最为耐久不衰的笑谈。除过这个，白门另有个轶事，最早白门这里没有城墙，满是篱笆密密麻麻的扎成栅栏，官方因而传唱说：“白门三重门，篱笆穿不完！”楚国建国天子安师愈闻说以后，这才命令破钞巨资修了城墙，颠末两代百年的完美，已经称得上固若金汤。

“丹阳公主奏请为徐氏满门昭雪，你事前可晓得？”

“小民晓得，并劝止过公主，无法人微言轻，公主不听……”徐佑顿了顿，见安子道没有作声，又伏地哀泣道：“主上容禀，小民绝有为家属苛求昭雪之意。徐氏见诛，当然哀思，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佑本也该死，倒是主上亲旨赦免极刑，安设钱塘容身，后又赐归士族。君恩深重，何故为报？日夜思之，恨不能衔草结环，肝脑涂地，以求我主功格区宇，明照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