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园遗爱（12）[第2页/共2页]

两厢里着力，一会儿便真将那硬块给掘了出来。

因昂首，却见那老婆婆也昂首看他，眼神里并无禁止的意义，乃至还伸出了一只手，微微地抬了抬，那意义……是许了？

他这么问，那实实是伤了人家的心！

愣了一会儿，刘病已便再上前去，屈膝一跪，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刘病已用手悄悄搓开青渍，靠近了细瞧，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当真如猛石撞胸，震得他说不出话来……

天空另有微明，这淡薄的亮光照着整片六合，远处孤鸦凄凄叫喊，好不瘆人。

好轻易才出了洞子，四人坐在荒草堆里，累得喘不过气。

愈磕却愈发觉了不对劲儿。

张彭祖战役君、阿妍也猎奇，便都想随病已靠近了看，不想那老婆婆捉起枯枝拐子，狠戳他们，想将他们赶远了去。

他便伸手探了探，那土是松的。

刘病已又说：“若无很多年前横祸，这处也当是病已的家。现在虽为瓦砾一堆，断垣残景不堪入目，但……病已只当这地上生出的杂草泽树，都是我家的；这地上所居之人，也是故交！老婆婆受病已一拜——原无打搅之意，病已与火伴们这便走，还请老婆婆莫怪。”

刘病已满眼迷惑，不知其意。

那老婆婆也不顾艾小妍，却死死盯着刘病已，嘴里咕噜咕噜发作声儿来，就像浊水里突突地冒着泡儿：

“我来，病已……”张彭祖也瞧出了不对劲儿：“还真有东西呢。嘿，藏的真好！”便一动念，向平君与阿妍讨了方才割老藤的钗子来，与病已一人一支，狠戳了起来。

他问道：“老婆婆，你因安在这里？”

老婆婆也是个不幸人。

老婆婆仍不说话，刘病已想了想，也觉本身方才所问不是废话么，一孤老婆子为何要住在这窝洞子里呀？当然是子孙不孝、糊口无着呀！

那老婆婆公然动了动，暗瞄刘病已。一双眼，却似糊了一层昏黄的暗翳，也不知是泪还是浊物。

刘病已还未回神吶，那老婆婆已猛地一个窜身，伸手夺过了他手里那块“砖头”！

许平君略略安了心。也是，这里毕竟还是和缓的，能躲风寒。

老婆婆话是不说了，却站着拿那枯枝做的拐子捅他们，像扫渣滓似的将他们往外扫，刘病已也不滞了，当下站向他的火伴们：“我们走！”

这是老婆婆自见了他们以来头一回发言，可把世人惊坏啦。这声音浊沉的很，当真似从千百年前的沼池里捞出来的，还带着腐锈的气味儿。

刘病已木讷地点点头。

“病已，”张彭祖看着他说，“那‘砖块’上到底写了啥？把你唬成如许，你瞧你——脸都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