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园遗爱（7）[第1页/共3页]

树上那人笑嘻嘻道：“阿妍，你和彭祖去哪儿啦？我摘了好些桃子，正要下来，你们人也不见，我如何下来呀？”

这场雨，也淋得极畅快。

那马车行得更近，打马那人勒了勒缰绳，向张贺喊问：“但是掖庭令张贺张大人？”

原这女孩子叫阿妍，刘病已看畴昔，十岁的女娃娃，唇红齿白，天真烂漫，好敬爱的模样。还不等他开口，那女孩子便笑道：“我叫艾小妍，熏艾的‘艾’。”

那张彭祖也一激灵：“二丫！”

张贺迎上去：“但是皇曾孙车驾？”

这才谈笑间，艾小妍一拍大腿：“哎呀！咱把二丫忘树上啦！”

张贺因这一场雨心中便非常镇静：“长安多久未下雨啦，百姓们怨声载道，若雨再不来，恐庄稼收成皆是扳连呀！”

那少年笑道：“是了姑奶奶！我眼拙，没瞧见另有那么大一虫洞！”

张贺起家相让：“史公，雨快停了，我们回府吧，想来皇曾孙与你走散，找不见人，需求刺探到我府上。”

“原是如许。”张贺不由垂泪。

本来这张彭祖乃掖庭令张贺之侄，其父张安世官拜右将军，与霍光共辅少帝。本日张贺出行去迎皇曾孙来长安之车队，张彭祖便也缠着伯父跟来了，这奸刁少年，待出了府，玩性儿便起来了，哪还能记得身系要事，便与伯父说了个情，溜出来顽。

张贺迷惑道：“这又作何解释？”

刘病已微踌躇了下，也开口：“我叫……”

雨势渐小，枝头新绿托着方才落下的水珠子，翠色点点，好不喜人。

本来那乘马车而来亲送皇曾孙之人，恰是刘病已的娘舅，暮年巫蛊之乱中丧命的史良娣之兄史恭！难怪说话间便觉他与皇曾孙亲厚。多年前，张贺亲送皇曾孙归外祖母家，曾在鲁国史家见过史恭一面，因未曾久住，无厚交，印象也不深切。这一次再相见，一时也没认出来。

那人笑道：“这孩子皮实，自入长安，吾便与他走散啦。”

刘病已也与其舅史恭走散了，才谒完太子冢，便自入长安来，走着走着，也不知路在那边，迷进了这片桃林，只觉有些口渴，又见满地滚着鲜桃，便拾起一个问这桃林一男一女可否吃。

刘病已见他二人这般，便也小跑着跟了畴昔。

张贺闻言，心下不由得严峻起来。想那皇曾孙分开长安时，不过才几岁，是他亲手将皇曾孙送去鲁国，交给老夫人史氏贞君。现在这孩子也是少年的模样了，现立在他面前，他怕也是不认得了。

艾小妍说着便把满兜的桃子一股脑儿全扔地上了，捋起袖管，磨刀霍霍，向张彭祖道：“彭祖，咱把二丫弄下来吧？”

好好久也不见皇曾孙人影，张贺便问：“史公，皇曾孙怎还不返来？长安虽为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断不会出甚忽略。但……皇曾孙暮年便分开长安，此番返来，人生地不熟，实在令人担忧！”

见这女人目下情状，的确下不来，他便说：“也不必谨慎翼翼，再往下来点，便能跳了。刚下过雨，泥土都是坚固的，摔不着。”

因一场新雨过后，泥土吸饱了水分，松坚固软，这桃子落地上也不会砸坏，仍能得鲜。他们跑到方才那棵树下，四下又落了很多桃儿，艾小妍也不急着去捡，只朝树上喊：“二丫子，你还在吗？”

少女兜好了裙兜，向她的火伴使使眼色：“此人是谁呢？”便喊足了嗓子：“哎，你谁呢？哪儿冒出来的，倒是头一回见！看这穿着，也不像个偷桃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