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南园遗爱（6）[第1页/共3页]

求只求一个固若金汤的大汉江山。

张贺听张安世这么一说，便晓情一二，说道：“你去长门做甚么？”

张贺极欢畅：“如此一来，皇曾孙血脉归入汉庭，将来封侯封王，皆有个说法。他日我若西去，也可面故太子，于他有个说法。”

“哦？是甚好去处？”

“好久未见兄长这般欢畅。——也便是这几日了，皇曾孙应快到长安了。”

后元年间，孝武天子却迁了一人住于长门。

此人掖庭内者悉唤之“阿迟女人”，孝武天子视之如珠如宝，曾下谕天子宾天以后，汉室高低仍需待“阿迟女人”善之。

霍光并非一人独来。入谒即跪禀：“陛下，臣所携望气者有奏。”

张贺欣喜言：“不想安世猜想这般全面！”

天子坐不住，当即命人宣召，赐狱中人皆死，一概无免。

而那妇人，自此，汉宫当中，再无循迹。

掖庭令张贺站于庑廊下捋须，一双眼微微眯着，被这毒日龇得须发间皆渗密汗。他站了好好久也不避，忽便沉叹一声。

外祖母又是心疼又是欢畅。一来不想小病已长途跋涉，劳累辛苦；二来又觉长安宫里派人将皇曾孙接归去，著其属籍，天然是功德。因再三叮咛小病已此去长安需求听话乖顺，莫让天子讨厌他。又派本身宗子史恭领小病已回长安，摒挡好余事，让小病已有个依托。

天子笑道：“朕……朕想见阿迟。奉告阿迟……朕亏欠她很多。”

长安百姓民怨升腾，需知长安偏西倚北，向来少雨，这一来，雨露更不匀，怕是有大旱之兆。

这女人与孝武天子之过往，无人敢穷究。但朝上凡深蒙皇恩之臣子，皆知汉室之事，若求阿迟女人，便能善全。少帝对这“阿迟”，也是恭敬顺服。

此诏一下，列下臣工，有众惶恐，有众欢乐。忠臣自有揣测，心中悄悄感激那位突入宣室殿的妇人；佞如江充者，自为怨毒，暗作鼠逃。

葬茂陵。

张安世悉知本身兄长心机，因说：“安世拜为右将军，食汉禄，蒙刘氏恩德，戾太子现在已察为奸人所屈枉，安世自当投桃报李。”因附上张贺耳旁，说道：“兄长，你可知前些日子安世曾与霍将军拜见长门宫，去见一人？”

张安世笑道：“兄长恐另有苦衷。”

张贺听得皇曾孙尚好，另有外祖母扶养，不由欣喜至极。因捋须道：“那甚好，甚好。他日若要报故太子之恩，也便有个报处啦。”

张安世道：“孝武天子曾留遗诏，兄长可知也不知？这么说吧，即便无那遗诏，只要阿迟女人说有，那便有。陛下圣明，自会按孝武天子‘遗诏’所托办之。”

“那……‘遗诏’说的甚么？”

听张贺提及当年之事，张安世也动情不已，因接道：“安世知兄长所念为何。兄长当年多不轻易，做家吏瞧人眼色的，兄长那般刻苦，每日省俭，攒下食禄，让母亲供我读书。”

霍光应：“诺。”正要辞职，天子却瘫于龙塌之上，一手紧抓霍光衣袖不放。霍光乃圣上倚重之臣，圣上心机，自能推断一二。因靠迩来，惶惑道：“臣在，陛下万事皆可托。”

后元二年，天子崩于五柞宫。

张贺捋起袖管，把葵扇轻摇，因觉此象怪极，便向下人道：“长安久未落雨，三月间的日头毒逼六月，庄稼皆枯靡，不想本日毒日竟去了七分势头，也是怪极。若再来一场雨，那便好啦，长安百姓苦盼甘霖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