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园遗爱（1）[第3页/共3页]

这一声“好苦”竟令人逼出了泪来。

小侍轻推了推她，提示道：“艾嬷嬷，出来吧，君上等着吶。”

这艾氏连跪了下来：“不敢，婢子不敢。”因说：“陛下自有陛下的考虑，婢晓得，这多少年来，陛下熬得好苦！”

“陛下一小我出宫的？”

——焉能不慌？

“太子伴驾，君臣父子微服出行，不会是太子……”那小侍赶快打住，嚼了一半的话生吞了归去。

陛下肯允太子，去探小公主，是否也代表，陛下也许没有那么仇恨这“生而克母”的不幸孩子？

“免。”天子冷冷一字，便走近她。

天子一愣，抬手道：“你再如许拘束，便不招人疼了。”他便亲手将这微时故交扶了起来：“阿妍，朕跟你说的便是这往下的事——朕烦不住奭儿苦求，便将敬武也带出了宫，朕想，她善于贩子，若见了上元节的灯火，必是欢乐的。”

“并不苦……”她像在笑，低声说道：“陛下，十二年前的奥妙，妾死守，从未向任何人透露，陛下放心，妾自会将它带进棺材。”

……必是欢乐的。

“这很多年，苦透你了。”天子的声音深稳如钟，仿佛从一十二年前的光阴传来，是浅低的，却字字烙在心。

叩首，再顿，缓不敢昂首。

“呀？”那小侍大骇，因说：“那还得了！凭掖庭之人都晓得，敬武公主自还珠始，分上林苑，那是君上多少的无法！敬武公主虽这么不咸不淡地撂着，举凡用度，悉为宫例，我们大家心中都有一杆明尺，君上毕竟念着恭哀皇后之德，待小公主亦是故意的。这会儿……这会儿……若君上晓得了，可如何办？不免缠累宜春/宫……”

这便是说，晚间陛下的确见太小公主。她有些冲动，这很多年，她只当天子已经忘了她们，忘了近郊上林苑，还住着建章一颗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