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伍陆章 月弄梅 (五更之一)[第2页/共2页]
后跟一顶轿骨赤红、帷幕绣喜的花轿,轿夫俱是年青力壮、深谙抬轿技艺,上身不动、腿脚妥当,一步一步,踏实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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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一声,马车赶进了温馨的桂花巷,踩得青石板径噶哒噶哒。
舜钰....合欢花儿...。
远远一行迎亲的步队吹吹打打而来,铺十里红妆。
看着便是官门大户的阵仗,新郎一身大红喜服,跨高头大马之上,容颜多俊朗。
娃儿吓哭了,扔了铜板躲进娘亲怀里,世人咧嘴在笑,这台下的戏,竟比台上更是风趣。
秦仲蹙眉,哪来的丫头不长眼,这当口岂另有比迎亲更要紧的事?
“正要走哩。”纤月回了句,也不上烟水桥,择了另条羊肠径去了。
心内愈发气怔,暗忖道:“我原服侍在三爷身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老太爷房中一等丫环见着我,都得谦逊几分,何时沦落至连个二等丫头、都能对自已蹬鼻子上脸了。”
“小爷,那新郎倌是三爷哩,可要前去打声号召?”秦兴坐在车橼边,看那钱滚的,非常眼红,隔着帘儿撺掇舜钰。
高官贵将后辈攀附不上,他便结了些下三滥的混油子来往,整天吃喝嫖赌,渐趋无恶不作。
纤月忙低道:“是表少爷打发奴婢来,问老爷讨合欢花儿。”
再想现在的处境来:“砚宏拜别数月未有音信,才晓得飘洋过海去了倭国,看夫人整日里愁云惨雾,背人哭泣,才知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凶恶处。若真如此,自已只是个没开脸的屋里人,断无长留在此的事理,如果放出去,爹娘养不得闲人,怕是胡乱配门亲就嫁了,倒不如一死的洁净。”
秦仲怔了怔,算算日子顿晓,轻声低语叮嘱,纤月得命,松口气,作个礼回身欲走。
一阵冷风过,一个熟透的火柿,恰摔在脚边稀烂,溅的红绣鞋面黄黄一滩。
柳梅内心模糊不痛快,嘲笑道:“你忙甚么?说给我听听?”
寻一丛金菊前石凳坐下,边抹泪珠儿边兀自悔怨:“若晓得本日是这番处境,初初离三爷房时,就该寻死觅活不肯才是,三爷最重情,自不会迫我走。”
秦仲挥手让纤月自去,朝刘氏责怪道:“舜钰才下秋闱,身心俱怠倦,你让他来这何为,先安息养足精力方是真。”
她亦听得声响,随望去见是纤月,笑着朝她招手,纤月笑嘻嘻站着不动,只问有何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