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肆章 谋虎皮[第1页/共2页]
刘氏随他一道提早赶回秦家,常日若进宫,秦仲穿袍戴冠都由她一手打理。
舜钰则待到秦砚昭送完官客后,才上了马车。
又道:“我让他查冬令堤裂案,自有我的启事。年前荥阳南河段一千万修堤堵口经费,是兵部侍郎徐镇功兼河道总督时,提请并得银款。我已暗得人报,他昏聩骄奢,溪壑无厌,必是从中贪墨,只因是徐炳永的亲侄儿,无人敢获咎奏疏。若秦砚昭禀性朴直,不畏强权,有本事查出真凭实据,将其扳倒。不但可敛徐炳永放肆狂肆气势.......。”
筵席总有曲终人散时,一阵爆仗青烟袅袅飘散。
徐泾可没他的闲情逸致,皱眉凝神问:“二爷原属意工部员外郎贾万里任右侍郎一职,怎又俄然变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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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启瞧沈泽棠只吃茶不语,等了半晌,心若猫抓,忍不得开口:“现在朝堂局势,你应比我观的更透辟,太子把持政事,重用徐炳永,那老儿当今是有恃无恐,除你吏部及我礼部外,你说谁不被他威胁利诱皋牢了去?工部丁尚书怕事,态度悠游难控,那老儿不喜,踢了郭稼,欲安设赵德为右侍郎,再慢慢蚕食。却不知起何变故,又弃之不消,现提拔权责置你把握,理应挑个亲厚于你沈二的但是?”
借刀杀人,他俄然很怜悯那把刀来!
见秦砚昭颌首作揖,他渐趋暖和地说:“荥阳河堤垂危,我会奏疏你为右佥都御史,前去总督河道,另命你同时清查荥阳南河段堤裂一案,如若此次汛期稳定度过,堤裂案你亦能查个水落石出,工部右侍郎之职定非你莫属。你可敢担负?”
沈泽棠嗯了一声,问秦砚昭:“看过你的官册,任员外郎时主责管理河道及羁系水利。现为农历六月恰是行雨季时,往年此时必会黄河决口,大水残虐,致房舍化虚,舟行陆地,人畜漂流。而水难后,蝗灾亦接踵而至,所见黄流沿途哀鸿遍野、饿殍千里,其景惨不忍睹。可朝廷每年拨于管理河道的银款以千万两计,却屡不见效果,你可有何设法?”
但见李府门前乌压压占了一街,有的官客正相互酬酢拜别,有的已乘车马连续驶远。
秦砚昭站起,至沈泽棠面前跪下,作一揖后道:“下官原在江淮羁系运河,保运粮货官船畅达来往,至汛期常出官船漂没,粮货殒毁变乱,屡受朝中官员弹劾,非难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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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看李光启粗,朝堂上的官都是千锤百炼过的,不碍他火眼金睛。
李光启忙插话出去:“我这半子曾上疏奏章呈请,却被采纳,徐老儿仍延用北堵南疏、分流杀势之法,实是固步自封。”
秦砚昭持续道:“依下官所见,黄淮融汇贯穿,治黄亦是治淮,二者唇亡齿寒,实难分裂分施。行雨汛期即来,根治黄河下流迫在眉睫,按我之法,修巩三堤,束水归槽以此缩窄河道,以水冲沙,沙随水走,才可降地平防决口。”
“可二爷前才查过他秘闻。”徐泾非常不解问:“并不是能拿捏之人,若今后却被徐首辅所用,必会用亲信大患。”
沈泽棠懒理他,反朝秦仲看去,淡淡笑了:“李大人丁无遮拦,污秦院使之耳,权当他喷粪就好。”
秦仲拈髯道:“我家门世代从医,年青时虽也科举招考,均不第,遂决计弃儒学医,此生只悬壶济世,再不过问政治。你们临时聊谈,我出去号召官客更宜。”言罢即起家,告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