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 吃戏酒[第1页/共2页]
舜钰上前跪下磕三头,说些寿比南山的吉言祥语,方算正式见过礼。
秦砚宏见得了她的重视,笑嘻嘻作揖先容自已,再把砚春拉她熟谙,涎着脸抱怨:“老爷子实在偏疼,三哥是拿俸禄的,还每年压岁钱给的最多,我们哥俩所得起码,竟连那些姐儿妹儿都不如,你说可憋屈!?”
走十数步方至正厅门前,放眼尽是各式斑斓花灯,凹凸次落挂吊,厅内用冰裂纹菱花槅扇门把厅分摆布两区,左是府中蜜斯媳妇等女眷,右则是各房老爷少爷,和请来的宗族父老或后辈,十来桌席已是坐得满满铛铛。
世人皆暗啧舌,对他一时另眼相看。秦家祖上也曾出过一甲状元榜眼之流,做过二品以上大员,现在子孙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也就大儿秦良和长孙砚昭得了二甲赐进士出身,现分做着四品和五品的官儿。
舜钰边走边溜眼记了几个谜面,只道简朴易猜。
各色花灯目不暇接,树上、山石、窗门皆满挂,前廊更是几步垂一只,灯面除绘梅兰竹菊外,还附了题诗谜面。
几个垂髫稚童抓耳挠腮的猜着,丫环小厮也三两躲懒来凑趣,各房东子交代过,若能猜得对,可去领金锞子。
大老爷秦良鼻息处冷哼一声,低得让人难以发觉。
他利落的跪下给秦老太爷叩首,又朝各房叔叔别离见了礼,趁这当儿,但见个小丫头端过一张椅,迟疑着不知该摆那边,舜钰便从秦老太爷身边挪出地来,帮衬着把椅放好,小丫头细眉细眼的,朝她笑笑,福身走开。
话音未落,便听有明朗声传来:“谁说没来,是祖父未曾正眼瞧我。”舜钰抬头,身侧不知何时,立着个轩昂青年,一身极新的石青色团花绸杭直裰,发束起戴网巾,面庞清隽,或因昨夜没睡好,眉眼间显了一抹淡淡的倦怠。
舜钰刹时懂了他俩心机,正嫌秦砚昭丢给她的银钱烫手呢,倒不如便宜他俩。
秦老太爷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着青布直身直缀,俭朴乖觉的模样,已有几分喜好,叮咛丫环多给了押岁钱,命他不要旁去,和秦仲一道坐他身边。
五老爷秦皓经商,主打买卖是棕丝、藤竹买卖,听得秦昭竟入了织造局,顿时心机活络,那脸上笑容愈发亲热,话也愈发多起来。
秦老太爷扫一眼砚宏和砚春两个孙辈,同舜钰差未几的年纪,正为块酥油鲍螺争抢不休。
舜钰的心一吊,却很快安静下来,朝砚昭拱手作揖:“实因自幼体弱多病,母亲便把我当女孩来赡养,言行举止偏了清秀,表哥提点的极是,今后定当尽力改正,免得再惹人猜忌。”
秦仲领着舜钰绕席朝里走,不远便见秦老太爷端坐快意云头纹交椅上,头戴四方安定巾,着一身青布大袍,正淡定吃茶。
丫环恰过来续茶,连续又摆上各色糕点。秦老太爷拈髯问:“昭儿年后可还要去处所为官?”
秦砚昭放下茶碗,笑答:“旧年整年孙儿都在徐淮一带羁系水利,未曾归得家中,李尚书体恤,现调配我分担织造局,倒可留京好久。”
遂拿出递上,笑道:“我常日里破钞未几,这个你们拿去,就当是三表哥给你们的。”
舜钰跟着秦仲穿园过巷,很快至笔墨院处。
这是每年秦府的重头戏,秦老太爷偏疼聪明聪明有才学的下辈,最不吝这方面的打赏,今这金锞子是浇铸成柳叶状的,比往年分量更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