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叁零章 玩权术[第2页/共2页]

殿内温馨极了，一阵卷地风过，烛火噼啪爆朵花儿，都令民气猛得收缩。

沈泽棠颌首：“当时武宗天子年幼，为防外戚擅权，由司礼监帮手批答天下奏章，刘晟大权在握，以杖杀五十六位朝中贤臣闻名。”

徐炳永话未几说，举头挺胸率先朝殿内走去，李光启扯扯沈泽棠衣袖，低问他可知皇上诏见为何事儿？

李光启为礼部尚书，上前附议：“沈大人所说极是，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此次主为太后及天子祈安康福祉，太子至善尽孝，倒也可谅。”

他便渐渐吃下几口，看向沈泽棠道：”废太子的票拟，现交由你来办，你是否也要抗旨？”

徐炳永心中惊奇，却面色安静道：”太后寿诞即至，礼部欲在坤宁宫办祭神礼，给太后及天子祈福。只听闻太子为表孝心，辛苦搜得明器踏马飞燕献上，如果以被言官弹劾为滔天罪孽，老臣愿替太子请罪。“

”徐阁老待长辈一向很好。“沈泽棠笑了笑，有多好呢，谁也说不清楚。

徐炳永闭了闭眼再展开，很安静的取下梁冠，再朝天子深叩首：“老臣没法从命，请皇上定罪。”

魏樘个子虽矮小，神情却倨傲，他朝前几步，慢扫一干内阁重臣，目光落于徐炳永脸上：“徐首辅听好喽，太子得了这踏马飞燕，恐是假的，请遍都城的观赏里手，有十七人，至太子府验此物真伪。太子行事谨慎，此举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啊，他把那十七人中的十六人.........。“

沈泽棠默了默，拱手沉稳道：“吾等皆知神灵由阴阳二气造化而成，阳为吉，阴为凶，举祭奠礼，贡奉神灵贵重供品，以期出阳藏阴，而达趋吉避凶，趋福避祸之念。而那踏马飞燕初为假货，世人却奉为真器，如果不察而登入坤宁宫，成为贡神祭礼，岂不是对神灵轻渎，引六合之怒，害百姓涂炭。果然如此，太子天然难辞其咎，如此想来太子诛杀观赏者，虽戾气过分，却也情有可原。”

沈泽棠点头，只道谨言慎行四字，即跨过门槛，昂首已见天子端坐龙椅，惨白肥胖，满脸袒护不住的肝火。

氛围透着寒凉，徐炳永看了看沈泽棠，披玄色大氅，神采暖和沉稳，端得明月清风一身。

他略蹙眉看向徐炳永：“只是阁老违逆皇上情意，即便太子不废，迁怒之祸难逃，您定当三思而后行。“

他收回视野，望向奉天殿那歇山顶翘起的角檐，默了默，才沉声道：“长卿以为我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