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掌灯[第1页/共2页]

孟喜一点一点爬到王寿跟前，衣角沾上红泥小火炉中的火星子也不知，幸亏只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只烧焦了下襟。

我看一眼孟喜道：“就埋在未返乡的宫里人老身后安葬的处所吧。遵循工头的规制措置后事。”

天佑王沉默未语。

天佑王额上青筋凸起，抿嘴默不出声。

“但，但…….既然师父已经告老回籍，就不再是宫人，一日师，千日恩，主子觉得，师父经验门徒是合情公道的事，无需以宫人论罚。”

我点头道：“好一个通达圣意！既然如此，这蜀南的三百万两白银，我感觉就不必拨了，箫尚书感觉如何？”

王寿缩缩脖子，不甘的低下了头。天佑霸道：“这掌灯的事是本王发起，国师若要惩罚，还请将本王一起惩罚！”

我看向天佑霸道：“王爷，你封地的将领，受你府中管家之令，去攻打他国，你说，是管家错，还是将领错？”

王寿身子一拧对我道：“主子，自打六岁就进了宫，从先帝还是太子时，就在这承乾殿当值，现在已六十三年不足！国师让主子回籍养老，这承乾殿就是主子的家！这帝宫就是主子的乡！主子一辈子没出过宫门，国师不是要主子回籍纳福，是要了主子的命啊！”

孟喜跪在地上直着肥胖的身板着并未躲，王寿一怔，生生从孟喜身边挨过，一脑袋撞到了承重墙上。王寿的身子一点一点从承重墙上滑下，拉出一道血印，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有恨，有委曲，有不舍，另有惊骇。

天佑道：“王寿！谨言慎行！”

我道：“孙侍郎。”

我捻着指尖道：“哦？看来箫尚书也风俗王爷监国理政了是吗？这风俗，倒是个好风俗。看来这主位不该我坐，理应由王爷坐才是。不如我捧着龙玺给王爷让让座，箫尚书感觉如何？”

我拿起一本折子道：“都下去吧，人也抬下去。”

王寿额上的汗珠子如绿豆大小，一滴滴落在黄花梨木的地板上，败坏的脸已经紫红。

我转头看向孟喜道：“孟喜，遵循宫中端方，冲撞工头，言语不敬，该如何罚？”

孟喜踌躇再三道：“遵循宫中端方，当罚，张嘴二十，杖责十板。”

天佑霸道：“王寿总归是承乾殿的白叟，即便要回籍，也需获得帝君跟前谢恩…….”

两团湖绿色一闪一闪，回到红泥小火炉旁。整座大殿阴暗喧闹，说不出的诡异。

一白净的小寺人道：“主子晓得，坐在’明心见性’匾额的是主位。”

孟喜劝王寿道：“师父年纪大了，也该回籍纳福了。”

等人都下去后，我才发明孙荐之的脸煞白，看我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害怕。

更深露重，夜渐深沉。一阵暴风大啸，吹开虚掩的殿门，两扇老重的木门在风力的裹挟下收回沉重吱呀声。呼啦呼啦的暴风直往承乾殿内灌，吹得承重墙根下四座红泥小火炉的火焰东倒西歪，收回清脆的“哗哗”声。

我从怀中渐渐摸出两枚小巧大小的印玺放在桌上，左边的一枚料子是羊脂白玉，周遭两寸，上卧大虫。右边一枚是和田黄玉，周遭三寸，上纽交五龙。指尖轻叩案几，一秒一顿，笑道：“王公公怕是不记得，这承乾殿里坐主位的是谁了吧？”

此时劈面三人已瞥见案上的两座一白一黄的印鉴。天佑王眉头舒展，看一眼便低下头。箫崇端眸色一闪规复如常，孙荐之一脸忧色，紧紧攥着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