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风尘(1)[第2页/共5页]
我还真不是个爱挑事的人,妈妈从小教诲我要实话实说,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就你们这点儿道行还真弄不死他。
他的一只耳朵、一块头盖骨都留在了中南半岛的热带丛林里。
夜店、酒鬼、炭火熊熊,不免起摩擦。争端日日有,由面子题目激发的占三成,一言分歧丢酒瓶子是小事,闹得凶的直接搏斗混战,酒精上脑,动手没轻重,常有人被揍晕在桌子底下。
不是不爱喝,但分与谁醉。
我有一碗酒,能够慰风尘。
一语成谶,老兵的血小板密度保了他一条命。
再不然就是打电话叫人,张嘴就是:给我带多少多少人过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他操着大铁铲子服侍炭火,间或端起温在炭火旁的白酒遥敬一下熟悉的客人,只当那些起小摩擦的人是群在过家家吵架架的小孩子。
又说:您另有东西没吃完,要不要打包?华侈食品不好……
苏制14.5毫米高射机枪都没弄死他。
老兵1984年初度参战,二山轮战,别名中越边疆战。
参战一年后,老兵已从副连长升为窥伺大队代理营长,彼时他二十三四岁风景,手底下的几百名流兵大多只要18、19或20岁。
这类时候,就轮到老兵出场了。
这类人有个共性,嘴欠,从地上爬起来后大多喜好堵着门放狠话,南腔北调,九省乡谈:你晓得我是谁吗?!你晓得我熟谙阿谁谁谁谁吗?!工商、税务、消防、公安……总有一样能拿得住你吧!妈的,明天就封了你的店!
我跟在他前面,踢着正步走出门,他正步踢得太快,我一步跟不上,下一步就顺拐。
大大小小的阵地战及遭受战,他毙敌20余人,还不包含远间隔击毙的。
每晚来消耗的客人大多已在酒吧喝过一两场,大多大着舌头而来,坐到火塘里被热烘烘的炭火一烤,酒意上头上脸,再木讷的人也不免话多。
很多架那里是为了本身打的,大多是打给别人看的。
他平时喊我“大冰兄弟”,欢畅起来了,喊我“小浑蛋”“小不死的”。礼尚来往,我喝醉了酒后,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喊他。
烧烤店的半夜浮世绘成心机得很,四周嗡嗡一片,有人逼账,有人乞贷,有人打酒官司,卡着对方的脖颈子灌酒,有人秀朴拙,攥紧别人的手掏心窝子,有人觍着脸聊女人,仗着酒意感觉本身漂亮不凡,有人不断地拍马屁,对方随便说一句嘲笑话也哈哈大笑,夸大地龇出十二颗门牙,颗颗都泛着奉承的光。
他们家没酒杯,一水儿的大号军用珐琅缸子,二两酒倒出来不过是个缸子底儿,底子不美意义端起来和人举杯,因而大部分客人站着出去,打着醉拳出去,小部分客人空着肚子出去,空着肚子归去。
了解这么多年,我懂他的脾气,故而就算是喝得再醉,也不忘了在套话之前先来一通战术迂回。
老兵时任窥伺连副连长。
不期望铭记,晓得便可。
还真治不了,不管多么气势汹汹,十足折戟于老兵的干粉灭火器之下。
没体例,夜风一吹,酒意作怪,一手撑墙一手攥拳,腰自发地一弯,嘴自发地对准脚下的水沟,喉咙里像有只小手本身在拧开关,满肚子的烧烤连汤带水地倾泻而出,不倒空了不算完。